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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鹿-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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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很淡定地应付着族人耳提面命的嘱托,很吃力地接受族人酷刑般的历练。
  他的淡如水与河鹿的刚如火简直不像是同类,但唯有一点倒让人丝毫不怀疑他是河鹿的一份子——他很倔。
  这个小孩子整日面无表情,眉宇间时刻笼罩着一丝忧愁。天机阁老发现这个早熟的孩子看人待物有着不合年龄的冷静和睥睨,甚至对待自己的长辈一样不留情面。
  河鹿们最初的热忱在他日渐成长起来的冷漠下终于消磨殆尽,即恒已经在用他最大的态度表明,他不会变成他们希望的那样,重振族群,杀回中原大陆。他安安静静,逆来顺受,但他绝不屈服。
  这份倔,倒与他的族人完全一模一样,犹如相反的两极。
  最后大家心力交瘁,日渐疏于管教,这给了天机阁老和一些无聊好事的守卫们机会。一有空闲,他们就会忍不住要逗逗这个唯一的小鬼,聊以解闷。
  不过他们并不敢太过肆无忌惮,墨殊的眼睛时刻都在盯着他,不知是生怕儿子被人拐走,还是担心儿子被人教坏。但这份担忧,亦是人之常情。
  起初即恒与墨殊之间的关系并不那么水火不容,即恒毕竟还小,还是个要依偎在父亲身边,拉着他的手,偶尔对陌生人表示一下惧意和羞涩的年龄。墨殊初遭灭族惨劫,妻女并亡,儿子是他唯一的慰藉。因此他一门心思都在即恒身上,但却并没有跟族人一起参与管教。
  天机阁老便是从那个时候,就察觉到了这对父子之间的隔阂。
  他们好像在刻意保持距离,这份疏离感让人难以从第一时间就确信他们是父子。可见他们相依为命,父严子孝,又的确是不容置疑的一家人。
  天机阁老渐渐对这对父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来,墨殊身为族长,即恒是下一代唯一的继承人,他理应对他二人严加监视;二来,八卦是人之本性,对于别人家不为人知的隐秘,但凡有点好奇心的人都会想去一探究竟。
  于是当河鹿众对即恒失去信心的时候,天机阁老瞅着机会便用各种美食将小即恒骗了过来,闲来无事就想从这小家伙嘴里套套话。却想不到这小家伙聪明得很,好东西都让他吃了,口风却紧得像个扎了口的麻袋。他已经非常习惯对任何人都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更何况是对天上城的人。
  慢慢地,天机阁老发现他还真拿这孩子没办法的时候,喂食已经成了习惯。
  就算明知问不出什么话来,每次跟即恒开开玩笑,跟大伙一起逗逗他,看他有些无措、有些警惕、又有些委屈的样子也颇以为乐。沉默内敛的少年永远是一群闲人玩不腻的取乐对象。
  直到有一天,墨殊动怒了。
  他们太肆意地拿即恒取乐,尽管即恒并不觉得自己被欺负,但墨殊的脸面上挂不去,身为父亲他本能地展开了敌意。他像是终于想通了一样,开始教即恒各种东西。
  这些东西囊括了天文地理,古往今来,以及一些他自己的人生阅历,甚至包括男女心得。天机阁老发现即使到了这一刻,墨殊也并不曾将即恒简单地当做儿子,他在努力将他当成一个独立的人,甚至是一个平等的朋友。
  父爱如山,这份用心良苦,就连天机阁老都颇受感动。
  可想归想,墨殊毕竟是不能完全把即恒当做一个朋友的,然而即恒却已完全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人……他们之间的思维差异,在日复一日的教导与争论中愈发拉大。
  墨殊不能容忍即恒对于族落灭亡之事漠不关心的态度,即恒也不能理解墨殊为何与其他人一样,对复族仍然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的欣喜渐渐冷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脾气渐渐暴躁了起来。
  即恒最初对族人强加的使命不是很明了,碍于年幼不太放在心上。可时至今日他已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更有了自己的脾气,对墨殊的顽固便无法再忍耐下去。
  父子俩开始出现摩擦,起初只是因为一点小事而各执己见,后来就动起了手。
  天机阁老很是为难,这老子管教儿子是家事,他不便插手。但在他管辖之下闹事,他不管似乎也说不过去。于是他从一个狱卒,无奈当起了和事老。
  可令他更难堪的是,每当他想横插一手做个好人,那父子俩竟会一齐同仇敌忾,勒令他不要多管闲事,他们自己解决。天机阁老热脸贴了冷屁股,好没意思,索性也不管了。只要他们不聚众闹事,两个人之间打打架不妨碍落英谷的治安。
  后来他就后悔了……也许当时坚持一点上去劝劝架,至少劝劝即恒,将一个正迈入叛逆期的少年控制在合情的范围内,也许事态还不会演变到之后那么无法收拾。
  墨殊的抑郁一日比一日严重,性情也一日比一日暴烈,但他却像一个饥渴之人渴求活水一样饮鸩止渴。他与即恒的关系愈来愈差,却反而愈来愈想要抓紧他。不知是否察觉到了自己大限将至,对于相依为命的亲人就愈发地渴望留在身边。
  即恒几乎已被他软禁在了身边,就差栓一根绳子在身上,走到哪牵到哪。
  精神好的时候,他像一个最可亲的父亲,指着繁星细数星辰,教导即恒如何凭借星空辨识方向,甚至预测气候变化,推测星局卦象;精神不佳的时候,他萎靡不振坐在那里,他去不了的地方,即恒也不许去。
  而可怕的时候,是他郁结积累难以发泄,就发了狂似的对孩子又打又骂,下手毫不知轻重。
  他已经开始精神失常。一只压抑得太久的猛兽,将自己生生逼成了内伤。
  战败,屈辱,灭族,家破人亡……最不甘的人是他,最痛恨的是他,最渴望有朝一日还能策马挥刀,叱咤中原大陆的人依旧是他。可是即恒不争气,不理解,甚至反感。
  长年累月的争锋相对与生死难弃将这对父子折腾得精疲力尽,终于有一天墨殊倒下了。而人人都知道,在落英谷里倒下,就再难重新站起来。
  玉英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他们的每一日都在与玉英做着持久的拉锯战,而一旦示弱就难逃魔掌。玉英不会要了他们的命,但玉英会阻止他们活下去。
  墨殊倒下之后人一下子憔悴得不成人形,好像这个坚忍多年的兽忽然被一股力量吸干了似的,终于被推到了黄泉的渡口。
  落英谷顿时弥漫起一股隐动的不安,仿佛平静河面下卷起的波涛。
  那段日子是天机阁老最紧张的时期,关押在落英谷里的河鹿残部都是族内的领袖级人物,猛兽的野性可以被压制,但不可能被磨灭。族长的死亡究竟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刺激,是彻底的心死,还是全力的一搏?谁也不能预料。
  即恒被众多眼睛盯视着,那一道道视线里有谴责,有鼓舞,也有仇恨。那些目光犹如一根真正的绳索,将他彻底栓在了墨殊身边。
  天机阁老没有办法将即恒从漩涡里解救出来,更何况即恒未必会领他这个情。他无法揣测墨殊垂死之际的这段时间里,这冤家似的父子俩究竟是怎么一起度过的。他们简直就像上辈子结下了深仇大恨,这辈子却要以亲人的名义绑缚在一起,继续未解的愁怨。
  墨殊始终没有咽气,尽管照时日推断,他已经活得相当艰难了。每一日前去探望的河鹿,都会带着一脸凝重从他们居住的小山洞里走出来,但天机阁老并未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墨殊死了,他们不必要隐瞒,因为即恒不会隐瞒。他被道德与良知囚禁在那一方小小的山洞里,比这落英谷还要逼仄难忍,他会疯的。
  没有人会救他,他一定会救自己。
  天机阁老感到很无奈,甚至可笑。他竟然要靠一个孩子来判断河鹿的异动。
  

☆、落英谷(二)

  
  天上城的守卫日渐加强了把守,直到某一日凌晨,天方亮的时候,墨殊死亡的消息终于从那山洞里传了出来。
  河鹿一族蜂拥而至,将小小的山洞堵得严严实实,追悼族长的逝去。天机阁老知道,这一日终于来了。
  他命人驱散围观人员,将墨殊的尸体抬了出来,也带出了精神恍惚的即恒。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被软禁在家中,守着恩怨难分的父亲走完最后一段艰难的路程。
  天机阁老只担心他也会传染上忧郁的病,但少年只是望着父亲的遗体被蒙上白布,眼睛一眨不眨,身子一动不动,始终连一滴泪都没有落下。
  这并非是个好兆头,墨殊在发疯之前也曾有过一段极其冷静沉默的时期,就像黎明前最黑暗的天空。
  天机阁老向天上城汇报了墨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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