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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怎么了？”外面刚起身不久的蓝衣听见她的动静，慌忙跑了进来，见她这副样子，愣了愣，才转身拧了把手帕过来，替她擦去一脸的狼狈，也不问她发生了什么，只细细帮她擦着脸。
“蓝衣，我刚才做梦做到红儿是怎么死的了。”她沙哑着喉咙低声道，“如昔这个贱人，我绝不会饶过她！”
“怎么会？主子当时也不在场，怎么会知道红儿是怎么去的？”蓝衣大吃了一惊，迅速回道，“别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了身！”
“不会。”她只答了两个字，仍是不断地大口喘着气，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这个梦，然而这个梦与安格雅告诉自己的零星片段完全对不上号，这必然是红儿死前发生的事。
这件事太过诡异，不管说给谁听都不会相信的，就怕传了出去别人还以为自己因为一个宫女的死神经错乱了呢。
她想了想，又低声朝蓝衣道，“这件事你先不要声张，也不是什么脏东西缠上我，等我自己先想了个明白再说。”
反正现在天已经亮了，她再躺着睡也睡不着，不如早点起来出去走走，大早上的空气也能让她的思路更加清晰。
等收拾好了跟蓝衣一起出门，天已经差不多完全亮了，路上只偶尔出现几个宫女，这个点想是应该都在各自宫里伺候主子起身。
她一边晃荡着手臂做简易的广播体操动作，一边慢慢往前走，暗暗责怪自己不够精明又太懦弱，没留神走到一个小花园里，正撞上一个宫女蹲在一株牡丹前采露水。
“奴婢参见江妃娘娘。”那笑宫女立刻懂事地朝江小牧磕了个头行礼道。
“不必多礼，你继续做你自己的事。”她笑了笑，正要经过那宫女身旁往前走，却忽然觉得这小宫女有些眼熟，不由停了下来。
“你是哪个宫里的？”她和善地朝她抿唇一笑，柔声问道。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惜妃娘娘宫里的小宫女，这是给惜妃娘娘准备早茶用的茶水呢！”那小宫女受宠若惊，连忙回道。
她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挑起一边眉毛应了声，“现在采露似乎有些晚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我看你也采得差不多了，别回去晚了要挨骂。”
“娘娘果然好心肠。”小宫女稍稍抬了抬眼，拿崇拜的眼神看了眼江小牧，“奴婢今天起得有些晚了，昨夜睡得有些迟，所以才会误了事。”
“下次可不许这样，毕竟你是服侍惜妃的。”她不轻不重说了句，心中不由一动，又追问道，“什么事就睡迟了？”
小宫女见江小牧如此和善，大着胆子笑眯眯回道，“惜妃娘娘昨夜里本来要出门的，忽然就回来了，皇上和尹贵人也立刻跟着来了我们宫里，青裳姐姐把我们全叫了起来，吓得奴婢以为出了什么事……”
“大胆奴才！谁准你在外头乱嚼舌根的！”小宫女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忽然喝止住她，吓得几人同时一哆嗦。
江小牧更是吓得不轻，扶着胸口循声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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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变色（2）
却见另一个宫女站在他们身后，满脸的怒意瞪着那小宫女，看来应该是如昔宫里管事的大宫女，见江小牧回头望自己，只冷着脸略福了福身，便眼眨也不眨经过她身旁，朝那小宫女走了过去。
“她也没说什么，不过是我闲来无事多问了她几句，没有什么大碍吧。”江小牧暗地里撇了撇嘴，面容和善地问道。
“这小宫女是新来的不懂事，娘娘不与她计较便好，只是眼见着太阳都升起来了，采露水的还没有回宫，奴婢自然心中有些焦急，这才出言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那宫女仍旧冷着一张脸，话语里完全没有悔过的意思，低着头冷冰冰答道。
她盯着那宫女看了几秒钟，笑着柔声回道，“是我自己胆子小，哪里怪你，你们做奴婢的不能尽力服侍好主子，自然会被责骂，我能体谅。”
“那娘娘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就带她回去了，露水等着要用呢。”那宫女一直不曾抬头，话才说完，也不管江小牧再准备说些什么东西，拉着那一脸惊恐的小宫女就往回走。
江小牧不由自主往前跨了半步，抿着唇盯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小径深处，脑子里却一直想着方才那个小宫女的话。
如昔昨晚是想出门的，可是不知为何又半路折回，紧接着皇上和尹熙就去了。
这件事有两点不对劲，一个是如昔半夜要出门去，她深更半夜的出去做什么？难道红儿想要查的那件事是真的？如昔出门是想要和外面那个人接头，或是做些其它的事。
第二点就是尹熙，皇上半夜忽然想去如昔那里是正常的，可是尹熙就不一样了，她怎么会半夜跟皇上一起去如昔宫里？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尹熙已经开始着手对付如昔的事了。
她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愣愣地盯着她们身影消失的地方。
“主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蓝衣见她许久不说话，终于忍不住神兽拉了拉江小牧的衣角，开口问道。
江小牧却跟入了魔一般，脸色忽然变得有些潮红，眸中带着兴奋，抬眼看了蓝衣一眼，原地打起了圈。
“蓝衣，这正是个机会。”她环顾了圈四周，忽然么用力一击掌，低声朝蓝衣道，“我们现在回去，收拾收拾，把这身衣服换了，我们去尹贵人那里。”
“可是主子昨天不是才说要收敛么？”蓝衣一脸不解，拉住不断走动的江小牧，“现在去找尹贵人，怕是有些不合适啊。”
“合适，现在正合适，我并没说要帮她什么，只是现在想去她那里看看。”江小牧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放心，我知道现在自己在做什么。”
说完，再也不多做解释，拉着蓝衣就往回跑，刚跑回自己宫门，便拉住一个站在门口的小宫女，轻声吩咐道，“去看看尹贵人在不在宫里，放机灵着些，别让人发现了。”
那小宫女奇怪地应了声，暗自嘀咕了句，便快步朝尹贵人那里走去，江小牧素来不屑与其他宫里的娘娘结交，怎么今天忽然就让她去看尹贵人在不在宫里？
江小牧转身便进屋让蓝衣给自己重新盘了个发式，特意挑了件不显眼的衣服换下，对着铜镜照了半天，确定自己足够平易近人，又挑了个没有用过的名贵胭脂让蓝衣随身揣好。
“主子可想好了，走错一步可就步步错了，一定要去尹贵人那里么？”蓝衣虽然事事都照着江小牧吩咐的去做，却还是忍不住轻声提醒道。
“这是个好机会。”她挑了挑眉，见蓝衣一脸担心受怕的样子，又添了一句，“我自有分寸，不必担心，我自会做得滴水不漏。”
就在这时，派出去查探的小宫女回来了，进了门恭恭敬敬回道，“尹贵人自昨夜就未曾出门过，正在宫里呢。”
“好，你下去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许对任何人说。”江小牧立刻低声吩咐道，看着小宫女依言退了下去，立刻带着蓝衣便匆匆踏出宫门。
到尹熙宫里的时候，尹熙才刚起身不久，坐在正屋里用早膳，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正在训斥落碧。
“一大早又是什么惹得妹妹不开心？这么大的脾气！”江小牧深吸了一口气，换做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不等门口的小宫女通报便走了进去，笑问道。
“哟，什么风把姐姐给吹到这里来了，这么一大清早的。”尹熙见竟是江小牧，立刻换做一副小脸，挥挥手让落碧下去，起身迎到江小牧身前，亲热地挽住江小牧的手臂。
这感觉怪异得不行，她被挽住的那只手略略动了动，想要挣开尹熙，却忍住了，扭头笑眯眯回道，“没事，只是忽然想来妹妹这里坐坐，早起时用胭脂时，发现有块还没用过的，因为颜色与我不配，便一直没用，现在竟觉得与妹妹配得很。”
尹熙惊喜地瞪大了眼，让江小牧坐在自己身旁，“妹妹还以为上次太过唐突吓着姐姐，姐姐再也不愿理睬我呢！”
“怎么会？”江小牧腆着张老脸笑道，回头朝蓝衣道，“还不快拿出来给妹妹。”
蓝衣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却还是依言从袖口里取出胭脂呈到尹熙面前。
“落碧，还愣着做什么呢？”尹熙却不伸手接，扭开头朝送来茶水的落碧道，“还不收好了？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江小牧今天的态度跟之前大相径庭，明显是有其它意图，旁人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