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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毕桂芳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叶重道：“毕桂芳那边有什么反应？”
“一没兵，二没钱，暂时也只能忍了。”文山笑道：“说起来许兰洲也做得太过分了点，居然在毕桂芳夫人的寿宴上派人去大闹。”
“这样吧，芝能兄你代我去见一见毕桂芳，就说我支持他做黑龙江督军。”叶重沉吟片刻道：“可以给他留个督军的位置，还有平时体面的生活，和一些外交上面的事，每个月除了办公经费以外，月俸1万元，但做为交换，我要省长，还有军权，还有黑龙江下级的人事任命权。毕桂芳以前是搞外交的，跟俄国人打交道的事完全可以让他来。”
“那毕桂芳可就完全是个傀儡了。”文山笑道。
“至少是个体面的傀儡，若是听话，能做实事，除了军权和人事权之外，给他些别的权力也可以。”
“毕桂芳应该会答应的，据毕桂芳身边被收买的一个心腹说，毕桂芳已经有意于将省长让给许兰洲，自己只保留督军的位置。”文山点头道。“不过得寸进迟的许兰洲未必会同意。”
“不同意咱们才能钻空子。”叶重笑了笑。
“那卑职就择机北上了。”
“嗯，去吧。”
“兴帅，外面俄国领事马纳金又带了几个白俄人过来了。”赵常顺敲门道。
“带他们到会客厅吧。”
布置得简单，但大方的会客厅并不算奢华，几个白俄贵族左右打量了一下，然后眼睛投到了叶重这个主人身上，向马纳金说了一句。
“这位是我国的格里高丽男爵，刚才他说很高兴见到叶督军，经中东路南下，能在东北看到奉天城这样的大城市，让人感到很吃惊，敬佩叶督军取得的成就。”马纳金笑道，自从海参威一批批货物被运走，叶重也很及时的将俄国人应得的利润付给了他们，马纳金这个中间人赚得找不到北，现在看到叶重都绝口不提贷款的事了，仿佛忘记了一般。一年应该还的贷款也不过是几十万，若是因为这点钱，得罪了叶重，导致海参威积压货物销不出去，沙俄的一些贵族怪罪起来，他可吃罪不起。
“替我谢谢格里高丽男爵的夸奖。”叶重在马纳金的介绍下，同五个沙俄白人一一握手。竟然都是身份高贵的人。
“不知道马先生带这几位贵国的贵族先生到我这里来，又有何贵干？”叶重问道。
“有两件事，一件是想向叶督军采买军火。叶督军现在的兵工厂产能应该开始提升上来了，希望叶督军能出售一批军火给我国。”马纳金道。
“这个可能有些为难了。通辽兵工厂的枪械产能暂时只能满足奉天扩军的需要，再提升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奉天的仓库里面倒是有几万把各式步枪，水连珠，曼里夏，还有日造的三零式。”叶重眼珠一转，若是能借这个机会将奉天仓库里面的杂牌步枪清空，也算不错。这些杂牌步枪既占空间，又要花费精力去看管。若是能淘些现钱回来，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马纳金给旁边的几个俄国贵族翻译了一下，几个人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然后马纳金向叶重道：“有水连珠是最好的，不过其它的步枪口径杂，而且我国现在也没有那几种口径的子弹，希望叶督军能将水连珠出售给我国。”
“要不这样吧，其他几种口径的枪枝，我可以提供足够的子弹。一起买过去。”叶重盘算了一下，奉天子弹的生产起步早，满足奉天需要的同时完全可以外销一些。产生出一些日造30式，曼里夏的子弹虽然花些功夫，但能将库存枪枝卖出去，也是很划算的。“当然，必须得用现金支付。”若是用贷款抵消，叶重不不如放在仓库里面发霉。
“可以。”既然有了子弹，马纳金当然不会说什么了。对于叶重说的给现金的方式，马纳金也是心知肚明的。现在俄国人跟德国人火并，已经到了四五个人合用一杆步枪的地步。“对了，叶督军，若是通辽兵工厂的产能因为人手方面有限制，我国可以给予帮助，但相应的，希望叶督军能多提供一些枪枝，和价格上的优惠。”
“哦？”叶重顿时暗骂自己太傻了，竟然没有想到这点，俄国的军火工业比起奉天直步要早很多，规模也不知道大多少，只是遇到了一战这样大规模的战争，机器就有些不足了，不过军工人才却是不缺的。于是叶重点头道：“没问题，希望贵国能尽早派高级技师和技工过来。作为回报价格上相对优惠点是没问题的，另外还有一件事呢？”
“另外便是私下的合作了，关于海参威港口的货物运输，这几位想单独跟您合作，”马纳金微笑道。
“斯捷塞尔那里，你们有没有摆平？”叶重问道：“我可不想因为新伙伴而得罪了老伙伴。”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论地位和身份，斯捷塞尔还不及这几人。”
“好吧，只要你们内部能摆平，我这里无所谓。”叶重耸了耸肩。
听到马纳金将叶重的话翻译过去，几个俄国贵族脸上都有了些喜色。
“能和叶督军合作真是件愉快的事。”
黑龙江省城齐齐哈尔大帅府内，英顺和巴英额两人好整以暇地看着面色有些发紫，明显压抑着愤怒的毕桂芳道：“还请植帅好生考虑一番，自动辞职下野，将督军一职让给许师长。若是后面撕破了脸，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毕桂芳深吸了一口气道：“毕某自忖为人谨慎，来黑龙江到现在并未开罪许师长，为何如此逼迫于我。”。
128章黑龙江（三）
“这我就不好回答了，植帅若是有闲功夫，可以亲自去问许师长。”英顺笑道。“相信许师长一定会给植帅满意的答案。”
“如果我出让省长一职，只保留个督军的闲职呢？”毕桂芳问道。“要知道更换督军在中央来说也是件大事，即使换了我，督军一职也未必能落到许师长的头上。要不然当初许师长赶走朱庆澜的时候，中央也不会派我过来了。”
“不行，许师长说了，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三天之内，植帅必须离开黑龙江，如若不然，后果自负。”巴英额冷冷一笑道。“至于中央那里，许师长到时候自然会去料理。就不劳植帅费心了。”
许兰洲这个王八蛋还真是肆无忌惮，竟然连中央都不放在眼里，简直是形同扯旗造反。毕桂芳强忍着掀桌子的举动道：“我再考虑考虑。”
“也好，那卑职两人就等植帅考虑的结果了，希望植帅不要考虑得太久。”巴英额和英顺两人起身大笑而去。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两人刚出门不久，毕桂芳一巴撑拍在桌子上，桌上的两个茶杯倾倒落在地上发出脆响。
“老爷，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毕桂芳的怒气还没散去，夫人马氏就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
“夫人为何如此？”毕桂平息了心中的火气，问道。
“我娘家就马剑这根独苗，本来老爷高升，到黑龙江来做督军，也想来沾点光，没想到不仅处处受气，今天还被那些当兵的给打了，腿都快打折了，没个十来天下不了地，让我如何去跟娘家的人交待啊。”马氏越哭越伤心。
“做不了主了，黑龙江这些当兵的受许兰洲指使，无法无天，目无中央，限我三天之内必须离开黑龙江，对我尚且如此，更何况马剑。”毕桂芳颓然坐在椅子上，苦笑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若是袁大总统还在，许兰洲哪里敢如此放肆。为夫这一生活到现在也没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可恨，可恨啊。”
“老爷，那，那怎么办？”马氏虽然平时爱对毕桂芳耍脾气，但事关重大，也是知道轻重的，不由大惊失色道。马氏只道许兰洲嚣张，却没想到许兰洲竟然蛮横到了这种地步。
“收拾东西准备走吧，人家手握军权，凭我这几个人如何能斗得过他们。”毕桂芳叹了口气，“胳膊拧不过大腿，再不走，马剑就不止打伤腿这么简单了。”
“老爷，外面有一个人求见，说是老爷的好友。”管家邱元看了看毕桂芳的脸色小心地道。
“好友？我在黑龙江哪来什么好友。”毕桂芳心情正不好，“怕又是来上门巴结我这个督军的，只怕又要让人家失望了，不见了，让他回去吧。”
“不是来巴结的，来人说可以解督军眼下的困境。”邱元又道，收了人家的好处，邱元当然要尽量将事情办成，眼下毕桂芳要倒了，邱元以后有没有着落还不知道，而且自忖收了好处也是为了毕桂芳着想，也不算见利忘义，心理上没有任何负担。
“哦？是谁，竟然能解我眼下的困境？”毕桂芳愣了一下，然后道：“那请他进来吧。”
“在下文山，字芝能，见过植帅。见过夫人。”文山在邱元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摘下头上黑色的礼帽，向毕桂芳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