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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语者1-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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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没有依据是颅脑损伤死亡。”李法医说。

“为什么没依据?”师父指着死者颅骨缺口处的骨折线说,“颅骨有这么大面积的粉碎性骨折的话,不能导致人的死亡吗?”

“这个骨折线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吧?”李法医说,“我们认为是野兽咬开了她的颅骨。”

“有的野兽是可能能咬开坚硬的人颅骨。”师父说,“但是,这个缺口中心点是在顶部。也就是说着力点在头顶部,头顶部的对应部位是颈子,你说,野兽怎么咬?通常看见的被咬裂的颅骨可以是野兽的上牙列在颅骨的一侧,如额部、枕部、颞部,下牙列在对应的另一侧,这样可以上下用力。但是如果一侧牙列在顶部,另一侧牙列该放在什么位置呢?怎么用力呢?”

这个理论听起来很复杂,不容易表达清楚,所以师父用左手拳头当颅骨,右手当成野兽的嘴,比划着。

看着李法医迷茫的表情,我知道他没听懂。

师父接着指着颅骨缺口周围放射状的骨折线说:“另外,这一部分颅骨缺损,应该是粉碎性骨折以后头皮缺失,导致骨片的掉落遗失。这里的粉碎性骨折形态是放射性骨折。如果是上下用力的咬裂,怎么会是放射性骨折?放射性骨折通常见于钝物的直接打击,力向周围传导,才会造成放射性骨折。”

这个理论李法医听懂了,表情显得很尴尬。听师父这么一说,我觉得他们推断头部的骨折是被野兽咬裂的理论很可笑。

“锯开颅骨。”师父下了命令,我赶紧拿起电动开颅锯,避开颅骨的缺损,绕颅一周锯开可尸体的颅骨,把整个天灵盖拿了下来。

师父用放大镜照着被锯开的颅骨断面,说:“这里是刚才锯的,骨小梁之间干净,白色。”接着师父又拿起有一个大缺口的天灵盖,用放大镜照着缺口周围的骨折断面说:“再看看这里的骨折线,有明显的生活反应。所以,这个顶部的缺口是生前被打击形成的骨折,头皮缺损后,碎骨片掉落。”

“您说是颅脑损伤死亡?”李法医的语气已经开始充满崇敬。

“应该没什么问题。”师父说完,李法医在旁边立即刷刷的在尸检笔录上写着。

“尸体损坏、腐败的确实很厉害,我们节约点时间吧,你看看胸腔,我看看腹腔。”师父和我说。旁人看来是师父对接下来的尸检能发现什么线索不抱多少希望,我却认为是师父想考验一下我。因为我很清楚,既然有了凶手在死者前方对死者施压了,那么她的颈部或者胸腔脏器说不准就能有所发现。

我点点头,拿掉遮盖胸腔的胸骨,在死者的胸腔内仔细的查看着。

死者的胸腔脏器并没有任何损伤,位置整齐的排列在胸腔内。我抬头看了看师父,师父正着手在恶臭、凌乱的腹腔里整理腹腔脏器。简单看一眼就知道县局法医的第一次尸检显然并没有仔细的观察腹腔脏器,因为师父将位于尸体内侧的肠管翻出来的时候,还能看见肠管上粘着树叶。显然这是尸体在被拖出旱沟的时候,内脏拖出了体外而粘附的,第一次尸检并没有把脏器整理清楚、清洗干净。

整体取出了死者的气管,发现死者的舌骨没有骨折,但是颈部中断的软组织却好像有一些出血。我仔细的分离开死者的甲状软骨,发现甲状软骨的上角明显的骨折了。

“甲状软骨上角骨折。”我淡定的说出所见,李法医尴尬的记录。

“是吧,凶手是一只手掐住了死者的颈部,将死者固定在一个有规则棱边的物体上,另一只手用钝器打击了死者的头部。”师父习惯性的开始了现场重建,“这个你们为什么没有发现?”

“掐脖子又不是死因,没什么用吧?”李法医仍在嘟嘟囔囔的狡辩。

“没用?”师父说,“一只手可以将一个成年人固定住,还能全凭一只手的掌力弄断死者的甲状软骨。说明什么?”师父说,“说明凶手相对于死者,力量悬殊,应该是青壮年男性,对吧?”

李法医不吱声了。

“另外,腹腔也有很重要的线索。”师父说,“看看剩下的这半个乳房,是右侧乳房的下一半,乳房的下面皮肤上这么明显的痕迹你们没看到?”

我们一起凑过头去看,发现乳房下发的软组织有类似疤痕的东西。

“是疤痕?”我惊喜的问。因为在尸体上发现疤痕、胎记之类的标志性痕迹,有利于下一步尸源的查找。

“不是疤痕吧,不像。”李法医说,“肝脏什么的都被野兽啃食了,基本不剩了,也看不出右侧腹腔少了什么脏器、什么脏器做过手术啊?皮肤软组织腐败成这样,不能断定这颜色加深的痕迹就是疤痕,也可能是腐败程度不同造成的色差。”

“那结合这个看呢?”师父微笑着举起了他右手拿着的止血钳。

能从粘附有淤泥、杂草、树枝的肠管里找出这么个小玩意真是不容易。我们清楚的看到师父右手拿着的止血钳上夹着一小段打了结的黑色的缝线。

我知道能找出一段缝线意味着什么,但这个前提是这段缝线真的和死者有必然的关系。

“能确定这段缝线是尸体里的吗?”我说,“内脏都被啃食的很严重了,为什么恰巧留下了这么一小段缝线?”

师父笑嘻嘻的说:“荒山野岭里,怎么会有这种专业的缝线?我肯定这是死者生前做过手术所留。至于为什么这么巧能被我们发现,我想,这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吧。”

“能看出是做过什么手术吗?”我追问道。

师父用止血钳指了指尸体已经被野兽啃食殆尽的肝脏位置下面,说:“胆总管,打结的,应该是胆囊手术。”

“不过,就算知道了她做过胆囊手术,也不好查吧?”李法医说,“虽然我们乡镇医院还不具备进行胆囊手术的条件,但是县医院每年也都有很多胆囊手术的病例,总不能把这么多年进行过胆囊手术的人都清理一遍吧?那要多少工作量?”

“我们可以进一步缩小范围。”看得出来师父很烦李法医,“即便我们不能缩小范围,也得查!人命关天,多些工作量算什么?”

师父在批评李法医没有具备一名合格法医的思想素质,但是我却对另外的问题更感兴趣,我接着师父的话问道:“怎么缩小范围?”

师父又恢复了他高兴而且神秘的表情,说:“三点。第一,胆囊病发病年龄多是40岁左右,而通过耻骨联合,我们已经推断清楚死者的年龄是27岁左右,这么年轻的女子进行胆囊手术,可能会给主刀医生留下印象。”

我看见李法医在摇头,虽然对他的态度很反感,但是我在这个问题上也觉得师父的这种推断有点草率,可能起不到什么效果。

“第二。”师父见我们并不服气,接着说,“我们看到的这种缝线,是医院外科手术专用的可吸收缝线,这种缝线可以在手术后一个月内被机体逐渐吸收。也就是说,手术做完后一个多月,在死者体内的缝线应该就被吸收掉了,看不见了,但是我们现在看见的是一根完整的缝线,虽然已经有明显的被吸收的现象,但是依旧说明死者手术离她的死在一个月之内,加上我们推测死者有被藏尸的过程,这个过程也有一个半月的时间,所以,我们只要查一下案发前三个月之内进行胆囊手术的患者,可能就查清了尸源。”

听师父这么一说,我立即充满了自信。

“可是,能确定这个死者就是我们县的吗?”李法医问。

“这个问题很重要,但是我之前已经推断过,死者是山区的。附近的几个山区县的县医院都要调查。”师父说。

“我们有五个县都在山区。”李法医说,“五个县,三个月的时间,胆囊手术有多少啊!”

“不需要每个开过胆囊的人都要查。”师父说,“这就是我说的第三,我们可以注意到死者乳房下侧的类似疤痕的东西,结合我们找到的缝线,基本可以断定这就是进行胆囊手术遗留下的疤痕。”

我们茫然的点点头,不知道师父说的这个第三能有什么突破。

师父说:“胆囊手术的切口能切到这里吗?”

“你是说,医疗事故?切口切错了?”李法医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道。

师父摇了摇头,我也摇了摇头,对李法医的逻辑推理能力表示不屑。

“县医院开胆囊,还能开错位置?”师父说。

“我觉得应该是胆囊异位。”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非常好。”师父见我说出了正确答案,显得十分高兴,“很多人存在胆囊异位的现象,这在术前检查不一定能明确。手术中,如果发现胆囊异位,只有扩大手术创口才行。结合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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