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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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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册封的诏书放出来，程小六与顾小幺做官了。的cb70ab375662576bd1ac5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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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经比不得进士，在金銮殿上百官面前领圣旨做官。同榜的明经三十人统一到皇城中万寿楼前听封，听封前与听封后各朝金銮殿方向遥拜叩头，叩谢圣上恩典。的cf004fdc76fa1a4f25f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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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士分三等，一等五名，入翰林；二等十人，分往朝中各部；三等十五人，外放各州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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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经分四等，一等五名，绶中书令史，正九品；二等五名，绶中书书令吏，正九品下；三等十名，绶门下书令从吏，从九品上；末等十名，绶秘书监楷字，从九品下。的69adc1e107f7f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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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封磕头遥拜完万岁爷爷，顾况在空地上自言自语地揣度：“书里常说七品芝麻官七品芝麻官，那这个从九品下算是什么官？”程适低声道：“就是芝麻尖儿那么大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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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诸葛在院子里放了一串鞭炮聊做庆贺，街坊四邻都晓得程小六与顾小幺考中科举做了官纷纷过来道贺，挤兑刘铁嘴摆酒请客，刘铁嘴摇头：“罢了，那么个小官，还没个守城的总兵大，不值得。”的45c48cce2e2d7fb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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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的规矩，官员未有家室者，凡品阶在八品下的，一律在各部职衙门内安排住所。说是体恤官阶低的官员，其实是为了朝廷的面子。八品下的小官俸禄低微，买不起房子摆不起轿子随从的排场，穿着官服满街乱跑丢朝廷与皇上的脸面。明经一榜三十个，尽是十七八岁的风华少年，最老的一个年方二十四，因为乡下家穷，还没得有钱娶上媳妇。倒方便吏部安排，程适说，这便是所谓的一窝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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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一下午入处所，八月二十二上午到各司部就任。程适与顾况回家收拾包袱，顺便给宋诸葛与刘铁嘴看看他二人的新官服。的854d9fca60b4bd07f9bb215d59ef55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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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诸葛叹气道：“在朝廷做事情不比在家里散漫，需时时谨慎小心在意。皇城里是个官都比你们大，待上司要恭敬，同僚之间要亲近又不能太亲近。横竖你们这样的楷字，也没人拉拢你们结朋入党。只把谦恭有礼这四个字记牢。”的4ea06fbc83cdd0a06020c35d50e1e89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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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况与程适一一听着应着。顾况道：“先生，现在我好歹有个差使也有俸禄，以后别再起早贪黑的出生意。在家种种花养养鸟，等着我升了官有钱买宅子进去做太爷。”的d1c38a09acc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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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铁嘴道：“太爷这一岔等你升了官再说，现下先好好的做分的差使。先生我是天生穷命，一天不说书急得慌。等哪天你做到穿红袍子的份上，再指望你享福。”的faa9afea49ef2ff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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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适接口道：“到时候师傅哪天嘴急了想说书也罢算卦也好，我去请人，前厅里站一百，正厅里坐一百。前厅站的留着先生算卦，正厅的听刘先生说书。”的5e388103a391daabe3de1d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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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吃了饭，顾况与程适在堂屋与宋诸葛和刘铁嘴磕头出门，背上包袱进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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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牌入城门，看四周的高墙琉璃瓦，颇有些激动。从今日起，算吃朝廷饭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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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经末等的十名楷字被安顿在秘书监西南角的一处院落里。三面厢房通连着回廊，一人一间。离书库不远。通事大人说，这样方便传唤。的437d7d1d97917cd627a34a6a0fb4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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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适与顾况两个末等末名住在回廊拐角最背阴的两间屋子里。屋子里各有床帐衣箱桌椅，吏部统一分发的被褥。顾况摸了一把被子，不厚。的8efb100a295c0c690931222ff4467bb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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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还有个厨房，雇了据说是典簿大人亲戚的老两口烧锅做饭。老人家年纪大了，口味钝，做出来的饭汤汁菜水都能拿去腌过冬的咸菜。十个楷字吃了两天，每人搂着一个茶盅过日子，在楷书阁里窜来窜去，一时添水一时跑茅厕。楷书阁里还有五个楷字，都是过了知天命年纪的花白胡子，上司楷书郎施大人年纪最老，也是明经出身，在秘书监做过三十年楷字十一年楷书郎，脾气甚好。几个老人家看年轻人心里喜欢，含笑看来来回回找水的跑茅厕的只当个乐子。也不忘记嘱咐一句，千万别被监丞大人瞧见，也别被校书郎与正字那拨人撞着。的d947bf06a885db0d477d707121934ff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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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朝廷第一件事情，就是熟悉各种规矩。的26657d5ff9020d2abefe558796b995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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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规矩的第一项，便是将官阶大小与官服的品色一一对应记牢，方便见什么样的人行什么样的礼。九品到七品的小官穿青，六品至四品的官员穿蓝，三品以上的大员穿红。同色里颜色越深的官越高，超品的三公官服是紫红。的3fe94a002317b5f9259f82690aeea4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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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况与程适的这些学问源头是顾况隔壁的席之锦。席之锦是山西人，家里有亲戚走过买卖，十五六岁的时候跟亲戚去了江南江北几个地方，见的世面多，连说到朝廷的规矩都是一套一套的。顾况与程适虽然从小打不拢，但跟席之锦都很对脾气。所谓一见如故。大家常在一起喝个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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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第一顿的时候，顾况与程适将从九品下的楷书在朝廷里是什么地位晓得了个通透。用席之锦的话，是个人都比咱大。从九品的官服是淡青，帽子上连个帽翅都没有。皇城里帽子上没翅的只有打杂的、做太监的跟官阶在从九品下的三种。太监穿绿从九品下穿淡青，一个帽棱是方的，一个帽棱是圆的。的c8c41c4a18675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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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从九品下有个好处，其他品阶段的走路上都要留神瞧着过来的人比自己高还是低，楷字没这个顾及，只要见到帽子上带翅的一率拱手低头闪到路边，一定万无一失。的ed3d2c21991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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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第二顿，席之锦告诉顾况跟程适还有另外两个楷字，朝廷里公认的几个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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