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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朕非你不娶-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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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染上的血,终生都不可能被洗刷掉,因为它伴随着我成长中最痛苦最血腥的记忆。
他刚出事的那几个月,我每天都无法入睡,只要一闭眼就是支离破碎,血肉模糊,既害怕又后悔。
经年累月,想起他,我甚至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剩的只是锥心刺骨的疼。
老妖欺身过来,手指轻柔的抚着我的脸颊,长叹一声,“洛洛……”
我身体猛然一震,洛洛……这世上仅有两个男子会唤我洛洛,一个是我的父亲,一个就是他。
我眼眶不由的一热,老妖的轮廓变的模糊不轻,依稀可见的是他皱着眉头,眼中透着无奈和疼惜。
“我不是存心的……逝者不过眼一闭,生者永世徒伤悲。”
我低下头,泪像决堤一样,滴在积雪上留下一个个印记。
老妖揽过我的头压在他的肩上,温情脉脉,“洛洛,都过去了。”
长久以来,我的抱着痛定思痛的心思,小心谨慎的做每一件事,每一个决定,因为我终于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不可逆转,有些结果一旦宣判就不能挽回,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抱撼终身。
无论别人如何指责我,无论我如何后悔,也终是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
老妖拢起我的发带,在我耳边低沉喑哑的劝慰,“洛洛,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对么?”
老妖告诉我了一个最浅显的道理,迷糊灌顶,我抿着嘴,微微点头。
午夜时分,绚丽多彩的烟花把夜空映的像白昼一般,爆竹声声震耳欲聋。
由于入夜不实行宵禁,大街上依旧人潮涌动,花灯之下,男男女女互诉衷肠。
老妖忽然开口打破沉寂 ,“洛洛,说说你吧。”
我哑然失笑,“我?我把自己心底最深的秘密都告诉你了,还要说什么?”
老妖侧首笑看着我,意味深长,“那我也把自己心底最深的秘密告诉你。”
我犹疑的看着老妖,“嗯?”
这人一向是恃才傲物,睥睨天下,奉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从来不讲公平交易等价交换。
老妖拉过我的手,摊开我的掌心,以指为笔,写着字不像字,画不像画的东西,似乎是象形文字,又像是图腾文字。
老妖写完抖了抖衣摆,“时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我看看自己的手掌心,又看看扬长而去的老妖,轻叹一口气,这个骗子!
鬼画符一样的,我知道您写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修~~~




☆、使臣进京

正月初五,齐国,北国,月息国使团抵京。
黄昏时分,太子率文武百官在洛阳正门崇德门国礼迎宾。
三丈三的猩红毡毯从洛阳的御道一直延伸向瓮城,五步一旗,十步一灯,迎宾仪仗一应俱全。
禁卫军黑甲长枪分列御道两旁,御道两旁的巷子里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可谓万人空巷,热闹非凡。
储君依照古礼仪仗亲率皇亲贵胄,文武百官城门迎宾,皇上设国宴亲候,在昭国是前所未有,可见皇上对这次使团进京是何等的重视。
就连病痛缠身久居深宫的二皇子宇文景颜,游历天下的四皇子宇文景逸,戍守南垂的五皇子宇文景元都在迎宾之列,唯一缺席的仅有行踪成迷,鲜为人知的六皇子宇文景央。
当今皇上一共有六子,无女。
这六位皇子中我仅见过太子和老妖。
今日初见,二皇子宇文景颜,靠在椅子里,身上盖着厚厚的白毛毯,是皇上特许赐坐迎宾。面容清俊,病态恹恹,眼窝凹陷,唇无血色,手持锦帕不住咳,一看就是久病不愈之状。
四皇子宇文景逸,身着华贵的飞龙在天金丝蟒袍,仍掩不住身上温文尔雅的书卷气。
五皇子宇文景元和四皇子恰恰相反,同样的蟒袍穿在他身上则显得英武有余,贵气不足,反倒更像个久经沙场的将军。
萧蕴宁欺身凑到我耳边,“洛贤弟,使团理应到了才是,何以迟迟未有动静?”
我侧首对萧蕴宁神秘一笑,“萧兄稍安勿躁,再过两刻,准来了。”
萧蕴宁眉头一挑,颇为不解,“何以见得?”
“佛曰:不可说。”我促狭的轻笑,而后转过头去,摆出一副向洛阳城外翘首企盼的样子。
萧蕴宁轻哼了一声,信手整了整官服也不再言语。
崔静身形未动,却微微侧目,眼神从我和萧蕴宁身上飘过。尚书大人必定是对我们大庭广众窃窃私语的“小人”仪态颇有微词,碍于场面又不好训诫。
想来也是,户部官员位列左右相之后,排在六部之首。
原因无他,两个字“养眼”,户部从尚书崔静到下面大小官员,无一不是相貌堂堂仪态不凡之人。
这样的阵容放在仪队前列无疑是彰显大国威仪的,獐头鼠目,身形伛偻在这个场合,的确有碍观瞻。
我一身藏蓝色广袖锦缎官服,绣金水纹银色束腰,越发精神出逸,当然这是表象。
实情是,我和众位大人都冻得浑身哆嗦,再等下去恐怕容相的牙都要掉下来了,难得的是他还能咬着牙巍然挺拔,屹立不倒。
御道之上一阵马蹄急促,传信兵洪亮的喊道:“报!”
传信兵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太子殿下,使团已抵瓮城,即刻将至。”
萧蕴宁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我抿嘴轻笑不语。
卫庭刚刚在太子耳边低语的那一句应该是使团到了,我猜太子让他安排使团取道瓮城,结结实实的摆了一把谱。
虽然我对太子有诸多不满,但“摆谱”这件事,我是百分百赞成。
钱都打了水漂儿,总得听到个“响儿”不是?户部支出的几万两银子不是白花的!
城楼之上,奏起了庄严雄浑的乐曲,我搓了搓冻僵了的手,打起精神随队站到道旁。
崇德门缓步走来一匹通身雪白的高头骏马,“哒哒”的马蹄声踩着节奏,不紧不慢,白马身上一个少年,漾着优雅笑意,身着庄重夺目冰蓝色锦缎华服,外罩亮银色轻纱,袖口滚着银色芙蓉边纹,一条黑色披风迎风微舞,整面绣着一朵芙蓉花,花心还嵌着冰蓝色的宝石。
夕阳的余晖下璀璨耀眼,万众瞩目,风华无限。
我不由的暗叹,人穿盛装,马走舞步,您当这是表演赛呢?
整个街道一下炸开了,女子放弃了矜持,潮水一般向前涌,高声欢呼。
我暗笑一声,这位的谱摆的也不小,兴趣爱好和我们的储君不谋而合?
待到他走近了,仰首一看,险些当场栽倒在地,凌疯子?
他是,东齐太子?
芙蓉花,东齐国花。东齐皇室发于河川,国内河泽湖泊众多,因此国服尚蓝。
凌疯子身后两辆四乘马车,隔着轻纱,隐约可见马车里坐着两位华服盛装的女子,应该是东齐公主。
凌疯子缓步引马前行,走到我面前时,我微微颔首,凌疯子轻拉了下马缰,马儿踏了几步刚好停在我面前。
凌疯子微微俯身,笑盈盈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始终恭谦合宜的低首行礼,佯装不认识他。
其实我本来也算不得认识他,试想凌疯子就像一阵午夜的妖风刮到我的面前,死皮赖脸的要和我结交的无赖痞相和现在衣冠楚楚仪表堂堂的样子大相径庭,说出来谁会认为是凌疯子在发疯?发疯的自然是我。
凌疯子驻马在我身前,萧蕴宁和崔静都低着头,面色狐疑的盯着我,引得其他官员不约而同的朝我望来。
我仰起头朝着凌疯子泰然轻笑,笑而不语。
凌疯子倒像是出乎意料,微微一怔,而后饶有兴致的扬了扬嘴角,猛然一拉缰绳,马儿迈着优雅的脚步徐徐前行。
和凌疯子的一面之缘给我留下了颇深刻的印象,因为我从未见过一个人像他一样偏执,堪称非暴力不合作的典范,想起他那不着边际一意孤行的笑,我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萧蕴宁低着头微微偏向我,“洛贤弟认识齐太子?”
我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的说:“萧兄怎知卿仪认识的不是齐太子的宝马?”
萧蕴宁被我噎的一时说不出话来,狠狠的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难怪贤弟能和容四少的‘将军’交谈!”
容四少的那只狗叫‘将军’?
我“噗”的笑了出来,“四少纵是对容大人有千般不满也不该这般指桑骂槐呀!哪只叫御史?”
萧蕴宁无奈的摇了摇头,“贤弟就是贫嘴,当心哪日开罪了人,自讨苦吃。”
我嬉皮笑脸的谄笑,“那就仰仗兄长了。”
萧蕴宁轻叹了一口气,不再理会我,我也转向城门。
声势浩大的齐国使团终于过去了,且不提其他,光是侍卫随从侍女就有千百人,看着那浩浩荡荡的车队,我心中暗叹,凌疯子来者不善啊。
另一行人走进崇德门,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北国的使团。
北国地处大陆最北,苦寒之地,民风剽悍,全民尚武。
走在最前列的两人皆是贵族胡服打扮。男的昂首挺胸身上挂着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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