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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生活-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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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法人代表哇!”
“人家就是不去,咱怎么说,人也不去。”
桑林说:“真想揍他一顿!这瘪犊子地方,咋净出这种人才?做事光想着自己!”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找金灿。瑾儿和闪雷又去了,金灿提出了条件:“你们找到穆少村,我就去;找不到,咱就免谈!他欠我们提成钱,我只和他说话。这是我哥告诉我的。别人的话我不听,我就听我哥的,他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瑾儿向他要他哥的电话,她想和他哥谈。金灿说:“别要了!要,我也不给!把穆少村找来,什么都好说。”
瑾儿和闪雷回来了,大家伙儿东一榔头,西一杠子地说着。
桑林提起金灿就是气:“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贼拧!”
戈舟行说:“咱们跟他说不上话,得找老戴,让老戴跟他说。没着儿!”
一五七
  许诺说:“没着儿不会想啊?在这儿呆几个月了?净指着人家呀?!”
戈舟行:“你说说,咱们这里谁能说得动金灿?有那样会说的人吗?谁会呀?你会,还是我会呀?”
“你别给我整那没用的!”
“啥有用啊!”
“别吵了!自己家的人先干起来了!”瑾儿喊了一句。
“咱们吓吓金灿吧,弄点儿硫酸,给他毁容。”有人说。
丁一坤:“恐吓罪判三年,毁容罪判死刑——这是新的法律规定的。”
把众人吓没了声。
不知老戴用了什么迷魂术,终于使穆少村露面了,金灿也签了名,我们可以提书了。共损失了三万余元,包括请客、送礼、交罚款及被穆少村挥霍的钱等。三万元,可能早就是个定数了!
穆少村和金灿因为钱的事儿咬起来了。
咬去吧!“与我何干”——金灿语录。
呆着的这段时间,伊江为每一个给他打工的人开了工资,他说:“挣钱的道儿有的是,我不想从打工者的身上省那几个钱。”
老戴在西安的书展批下来了,他还是和伊江合伙。伊江让我和桑林、丁一坤去。
离开这鬼地方,就是一个字儿——爽!再加俩儿字儿——倍儿爽!
在车站等车时,丁一坤对桑林说:“你老实儿呆会儿得了!”。
“我上那边儿蹓跶蹓跶。”
丁一坤望着远去的桑林,年轻的脸上冉冉升起了冯巩式的滑稽的笑纹,“没有力度,他不听我的。”
谁也干涉不着谁,这是我们三个人同时拥有的窘状和自在。
桑林买回一包烟,问我:“你猜猜,多少钱?”
“两块。”
他的手指头摆出了枪状,“八块!”
我猜出了非理想的价格,他的钱花得岂不冤枉?
对于烟和车的品牌,我的鉴别能力几近于零,告诉一百遍,我也记不住。
“太贵了!”我慨叹着。
“这还算便宜的呢!在北京,十多块钱!这个,给伊江和丁一乾尝尝,名烟儿。”
深夜的火车,我们得在候车室呆上两个多钟头。
桑林给我讲起了他的恋爱史。
丁一坤也在其中穿插着他的恋爱史。
桑林急了,“我讲完你再讲不行啊!”
“你讲你的,管我干啥!”
他们两个谁也不让谁。
他们在用投入的神情讲述着他们心中很难忘、留恋的缱绻和缠绵。我哪一方都不能轻视,夹在其中,顾及着二人。
桑林方便之机,丁一坤凑到了我的跟前,“大姐,咱俩合作呗。我把我和晶晶的故事讲给你听,你写,出本书,你要版权,给我两万册书就行。将来拍个电视剧了啥的……”他是个非常富有想象力的人,“哎呀!名也得改呀,不能是我的真名!”他引以为憾地说。
“我这个水平可够呛!”我说。
一盆子凉水把他从上到下泼了个透,丁一坤再不提出书的事儿了。
“大姐,这回我好好表现表现,你给我说点儿好话。你跟我哥说:丁一坤不像以前了,现在可听话了,懂事儿了,忙前围后的……你是不是不太爱说话?”
“是,你比我说的好。”
“这不更好了麻!你不说是不说,你一说,他准信!”
见桑林刚坐定,丁一坤立马换上了一副藐视的神情说:“桑林,我穿过一百六十块钱的袜子,你穿过吗?”
“你现在穿的是多少钱的?”桑林问。
“一块钱。”
“得了,啥也不用说了!”桑林作了一个“免谈”的手势。
丁一坤翻了翻眼睛,黑眼仁转了个个儿,“……我的牛仔裤七十块钱!”
“我的裤子你知道多少钱吗?一百六!”
“我的衣服是二百四。”
“我的衣服一百八。”
“那还吹啥呀!”丁一坤抖了抖衣服,翘起了腿。
“我的是夹克,你的是羽绒服,知道不?一个夹克就这个价!”
他们两个像斗鸡,既是伙伴,又是对手。
“我一巴掌呼过去了,俺们屯儿那老多人在那儿……”桑林在讲着他的恋爱续集。
丁一坤向四周扫了扫,俯下身子说:“我说兄弟,别‘屯儿屯儿’的好不好?你说……咱们厂子,咱们公司,这不比那‘屯儿’好听啊?”
桑林心领神会,“我们那个……四0一、四0三过来了,拉架。”
“兄弟,‘四0一’、‘四0三’是啥呀?”
桑林用一只手半挡着嘴说:“就是俺家东院儿、西院儿。”
“噢——”
“在我那别墅里……”桑林的嗓门越吹越大。
“你那别墅多大呀?”丁一坤问。
“三百多平米吧!”
“大了点儿吧?”
“不大,那不是中央那个谁给批的嘛……”他也沾染上了苟经理的病毒。
丁一坤:“你不怕大风扇了舌头哇?”
桑林:“闲着干啥!吹吹牛皮败败火!”
我们上了火车。
桑林和丁一坤吸烟去了。
没过多久,桑林忙三火四地来了,“快快快,纸……不是卫生纸,是写字儿的纸。笔呢?笔!”
“干啥呀?”我问。
“丁一坤刚认识个人儿。”
“谁呀?”
“网友。”
“叫啥呀?”
“黑玫瑰。”
一五八
  “她姓黑?”
“不是,那是网名。”
丁一坤爱沾女孩,在我们这里是出了名的,走到哪儿,沾到哪儿,绯闻不断。在火车上吸烟的功夫,也不例外。
“哪个人哪?”我问。
“那个。”
我目睹了黑玫瑰的背影:瘦身,黄发,手里夹着半根烟,鞋底有三寸厚。
“你写啥呀?”我问桑林。
“网号,黑玫瑰的网号。”
我的日记本成了他的记事本。
“哎,小伙子,”对面的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坐在丁一坤的座位上,指了指桑林的上衣兜,“把里面的烟给我一根行吗?”
桑林抽出一根,递给了她。
“谢谢!人哪,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这个呀!”她又指着对面的一位四十岁的男人说:“他有烟,不给我。”
“你抽了多少了?!还要!”那男人说。
“你不给我,能难得住我吗?我要着了!”
男人的嘴嗫动了几下。
“我再拿一根行吗?”她问桑林。
“拿吧拿吧,随便拿。”此刻的桑林像个豪情万丈的“款儿”。
“谢谢啦,谢谢!”
女人回到原坐,迫不急待地点着了烟,猛地吸了一大口,再一丝丝、一丝丝地往外吐,当最后一缕烟飘出时,她像一只灵敏的猎犬,用鼻子迅速将空气中未及散尽的烟重吸了进去。她的手在微微抖动着……
聊了近两个小时的丁一坤把他兜到的情况向我们如数倒了出来:黑玫瑰,十八岁,上初中时因为谈恋爱被学校开除。她不爱回家,常在外边混。她爱喝酒,一斤白酒不醉。
她的脸色发青,桑林说,可能是抽烟、喝酒所致,“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说。
“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丁一坤挖苦他。
桑林不作声,在我的日记本上写下了两行字,又诡秘地笑着,把本子推给了我和丁一坤。
只见上面写着:在××××次列车上,一个多情的男孩在勾引一位少女,双方达成一致协义(议):骚男贱女!
丁一坤:“好哇桑林,我白跟你处哥们了是不?”
他俩的官司没个断完。
那个借烟的女人惧着我,瞄着桑林,眼珠子叽哩咕噜乱转。我把她的表情写在纸上,给桑林和丁一坤看。
瞄瞄呗。桑林说。
她吸毒吧?我写。
像。桑林写。
“别往那儿边瞅了。”丁一坤说,“社会上啥人都有,咱少惹麻烦。”
我们闭上了口。
到了昆明,我们先买好了去西安的火车票,又在车站附近包了一间房,十五块钱一白天,把东西往那儿一放,开始逛街。
丁一坤买了一个玉戎指,一个玉坠,花了十几块钱。
“大姐,桑林,我回去跟我哥说花了一百五买的,你俩就说‘是’。”
“我不给你说,你也别说我和你去的。”撒完谎还要圆谎,费脑筋的事儿我不爱干。
丁一坤见我这儿没戏,转向了桑林,“桑林!桑林!我说话你听见没?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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