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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魂-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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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琬喝着咖啡,吃着栗子蛋糕,笑嘻嘻的听她们聊天。什么哪家绸布店又进了新的花式布料,谁家的女儿嫁给了谁家的儿子,哪家的厨子又换了,做得一手好菜,哪天让她请客……之琬时不时笑一下,附和一声,觉得很自在。她从小跟两位姨娘长大,听惯了这些家长里短的话。和年长妇人相处,于她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喝完了茶,聊够了闲话,两位太太在店门口道别,筱太太拉了之琬的手道:“菀小姐,来家里玩啊,我家有三个女儿,都和你差不多大,你们一定说得来。明天就来,明天我邀梅太太杨太太她们来家里,咱们听戏叉麻将,乐一下午。”
琴太太说:“那好啊,我也有些日子没玩了,明天一定去,你家大小姐不是要出嫁了吗,我要补一份礼。”又说了好些亲亲热热的道别话,才分头走了。两人回到家里,白荷衣带了琴师在天井里吊嗓子,琴湘田在一旁听着,见琴太太和之琬回来了,彼此厮见一番,说笑几句才回房。
之琬换下外出的衣服,穿一件家常的格子布旗袍,拿了一根小金条,去找琴太太。
琴太太也换了鞋,正坐在榻上休息,看她进来在身边挨着自己坐下,手帕打开,拿出一根金条,忙问端的。
之琬道:“干娘,我不知道金子是什么价,到什么地方去兑成现钱,你帮我找个换一下,行吗?”
琴太太问:“怎么?等钱用?这个你留着防身,战乱时节,只有金子值钱,先放着吧。缺什么,只管跟我说。要零花钱,我给你备用些。”
之琬艰涩地笑道:“干娘,零花钱我身上还有些,这里什么都不缺,你不用给我备着。干娘你对我这样好,叫我怎么报答呢。”知道琴太太要说不用报答的话,按住她道:“是这样的,刚才在景福店里,我想起我以前订的一只胸针还没去取,手上的现钱不够,想换了金子把胸针买回来。若是别的东西,也就算了,只是那胸针,是人家送的,已经付了三成订金,我不想搁在那里不管,还是取回来的好。”
琴太太看看她眼神凄苦,问道:“送胸针的那人出了什么事吗?你这么难过,一定是断了联系?”
之琬强忍眼泪,道:“是,去年八月后,就再没消息,我猜他是去打仗了。干娘,”抬起脸看向琴太太,眼泪簌簌地落下,“我要是再也见不到他,可怎么好?”
琴太太一把搂住之琬,哭道:“可怜的孩子,怪不得你这么消沉,原来不单是和父母离散,还和爱人分别,这生离死别的事都让你摊上了,你可真是命苦啊。”拿了手帕擦眼泪,又替之琬擦。
之琬强笑道:“有你和师父疼我,也不算苦了。干娘,我留了这里的地址让店里的人送来,要是他回来,一时找不到我,想起这胸针,会到店里去问,到时人家就会告诉他我在这里了。”她想自己在人家家里住着,金店银楼送东西来收钱款,这样的银钱出入,应该告知主人家的。
琴太太叹道:“难为你这么想得这么周全,也真是用心良苦。好,这金条我拿着,去兑了现钞给你。那胸针,是什么重要的礼物吗?”
之琬在愁苦中羞涩一笑,低声道:“是订婚用的。”
琴太太“哦”了一声,说:“也难怪。要不,我们在报上登个广告,看有没有回音?”
之琬点点头说:“干娘的主意好,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要不是遇上师父和干娘,我在乡下住着,更是没了希望。”
琴太太摆摆手,示意她别再说这样的话,道:“我们先来拟个启事,看该怎么写。咱们去楼下的书房,那里有纸笔,我说你写,明天就拿到报馆去登。”拉了之琬就走。琴太太多年来都是一个人自己解闷,没个儿女让她操心,虽然有白荷衣这个弟子常陪着说笑取乐,但要练功吊嗓登台,实是没多少空闲给她。这忽然天下掉下了孤苦零丁的女孩儿,举目无亲,生世堪怜,又乖巧可人,温柔贴心,让她空荡了多年的一腔母爱都得以散发,因此无论是做衣服打扮,还是带出去见客,都做得兴兴头头的,这一下子又多了一桩缠绵绯测的情爱在里头,更加牵肠挂肚,就跟听戏一样的过瘾。琴太太自是个戏痴,那是一点不假。年轻时听戏入迷,跟了红伶私奔,年老还可以串戏演红娘,怎不让她兴奋。
两人在楼下琴湘田的书房兼画室里坐下,之琬摊开一张白纸,研了墨,望着琴太太,等她说话。琴太太想了想,说:“他叫什么?”
之琬含羞笑道:“夏阳,是我姑舅表哥。”
琴太太点头叹道:“唉,这不是现成的宝哥哥和林妹妹吗?又都是姑舅亲。一个姓夏,一个姓秋,倒有有缘。嗯,寻人启事要写得短而简单,又要一目了然,让他一看就知道是在找他。有了,你就写:夏兄,秋妹在沪,见报回复。联系地址嘛,不能写这里,保不定会有些无赖流氓会捣乱,就在报馆租个信箱,让人把信都寄到那里,我们一天去取一次,这样就免了麻烦,省得惹出什么祸来。”
之琬一听,佩服之至。就这么十个字,却言简意明,夏阳若是看见了,马上就知道这是找他的。而旁人却摸不着头脑,春夏秋冬的,以为是在玩什么文字游戏,当下欢喜道:“干娘,这个寻人启事拟得真好,十个字里面把要说的都说了。”提起笔来一挥而就。
琴太太得意地道:“可不是吗。”拿起纸笺来看,赞道:“你的字也写得好,可见家教是好的。”吹一吹墨迹,折起来,取个信封封了,说:“明天不是要去筱太太家打牌吗,先去报馆,再去筱家。”
第二天两人穿了出客的衣裳,拎了小包,坐了车,到了申报馆,见了办事人员,说了登报一事,要连登三天,用几号字,怎样租信箱等都谈好了,再把拟好的启事递过去,付了钱,离开报馆后,之琬道:“干娘,我想去家里看一看。”她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不知怎样去,也不知在什么地方,只得向琴太太求助。
琴太太道:“好啊,反正现在还早,我们就去弯一下。在什么路上?”她只听说是秋小姐和家人失散,一点没想到要上家里去看一下,这时听之琬这么一说,才想起早该去的。
之琬说了地址,琴太太说不远,吩咐车夫照路牌找去。不多时到崇德大厦楼下,之琬看这大厦是一幢高楼。她来了几天,也知道这是西洋公寓,住的人多半是有些洋背景。抬眼看一眼三楼,窗户紧闭,窗帘拉上,显见是屋里没人。她下了车,朝楼门里走。琴太太留在车上,坐着等她回来。之琬没有邀她一起去,她也不去探听之琬的隐私。大户人家出来的人,都知道要尊重别人的私事,人家不想说的,不去刨根问底。
刚进楼门,只觉里头一暗。过了一下等眼睛适应了,正找楼梯,忽然门边一间小房间里出来一个穿着中式裤褂的中年男子,五短身材,圆头宽额,眉眼很是机灵。见了她就又惊又诧地问道:“秋小姐,你还在上海啊,我当你和先生太太一块走了呢。你们去年走得那么匆忙,连家什用具都没带走,我白捡了一只沙发,嘿嘿。秋先生秋太太都好?现在在美国了吧?”神情很是热络巴结。
之琬猜他是这个大楼的看门人,微笑一下,道:“是,他们在美国。我今天过来看看,夏先生后来来过没有?”
门房道:“没有。夏先生没和你们一起吗?我当你们是一起走的呢。哎呀,你们在美国多好啊,回来做什么呢?日本人在上海横凶霸道的,过外白渡桥要向他们的膏药旗子行礼,哼,我才不高兴行礼,我就不去。你能把我怎样?还好我们这边是法租界,他们不来捣乱,才太平些。”
之琬听紫菀爸爸和吴霜妈妈确实走了,夏阳也没来过,虽然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心里仍是一阵失落。
那门房又道:“你家的房子已经租出去了,现在住的是罗宋人,一天要让我送两趟牛奶一趟报纸,又要我买香烟买自来火,好像我是他家的仆人。秋小姐,这些罗宋人哪里有秋先生太太好,过年过节都不忘打赏。”
之琬会意,打开包摸了两个钱,递给他说:“要是夏先生来,问起我,你就告诉他我现在住逸邨。”
门房接过钱,笑眯眯地道:“知道了,秋小姐,我见了夏先生会转告的。”
之琬转身要走,忽然觉出不对来,又回头问道:“去年八月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回来一起走的,是吧?当时夏先生也在是吧?”门房口口声声说“你们一起”、“你们走得匆忙”、“你回来干吗”什么的,可见他是见过紫菀的,那就是说紫菀回来了?所以他们才走到彻彻底底,不留一点牵挂,也没回头到吴镇找她,也没留人在上海等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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