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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风流,小鱼大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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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点点头:“知道,爹和娘去时,都尝了。”
猫儿低垂下小脑袋,喃喃道:“不好吃,再也不要吃。”
耗子攥紧猫儿的小手:“我也不喜欢那味儿。”
说到这时,耗子左手拉扯的小篱突然咿咿呀呀地哭了出来,耗子哄了哄,也没有哄好,就任她自己哭哭咧咧地跟着走,在这漆黑的晚上,听起来,到也不是很烦人,反倒觉得熟悉,仿佛又回到村子里,有人欺负了爱哭的小篱。
不过,这半天都是咿咿呀呀的调子听着时间长了,不但闹心,还能引发其他人的悲切,勾得大家都想哭,有些娃娃和女人都跟着呜呜上了。
猫儿听着心口堵着难受,探头望向小篱,有些焦躁道:“别嚎了。”
小篱一向怕猫儿,被猫儿这么一喝,当即收了眼泪,使劲憋了两口气,才忍住了泪水。
而其他小不点也是长期被驯服在猫人的淫威之下,当即都禁了声。大人见孩子都不哭了,自己若在悲悲啼啼地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便都忍住了呜咽声。
所剩无几的村里人走累了,选了处被风的地方,将揣在怀里的粗面馒头拿出来分食着。因为连月的大雨,也寻不到干爽的柴火,只能忍受着冷风瑟瑟,用微薄的水和着硬馒头吃。
满地的泥泞无法躺下入睡,不然经过一夜冷风,明天能不能起来都是个问题。
大家简单解决了饥饿问题后,又开始了长途跋涉。
三娘因小篱爹去了有些精神恍惚,只能照顾好花小锄,而小篱总喜欢跟在猫儿和耗子身边,自然靠近了几分,扯着耗子的手,一同走着。
当大家由唯一的山路日以继夜地奔赴到山下‘酒泉镇’时,就在彼此看到了新的希望时,却不想那官家大人早就得知‘花蒲村’霍乱,竟然派兵把守在山下关口,不允‘花蒲村’的任何一人出山,否则……乱棍打死!
不知道其中真相的淳朴农民,以为看见了来救援的人,跑得快的壮汉一路扑去,却被怕传染到的官兵棍棒拍下,脑崩致死。
‘花蒲村’民风淳朴,且都沾亲带故,这一棍棒袭下,不但没吓跑战栗的人们,却引发了人民血拼一场的暴动!
既然没有活路,留在山上是死,冲下去也是死,那不如拼了!也许冲出去,混入市集里,还能有条生路!
被生离死别折磨的男儿们呼啸下山,以枯竭却结实的身体,为妇女儿童拼杀出一条血路!
这是一场厮杀,在猫儿的眼里染成了猩红的痕迹,刺目!狂躁!愤怒!小小的胸脯起伏着,小小的拳头攥紧着,在耗子拉扯着她往空隙中冲时,小篱被一官兵棍子少到,喷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猫儿与耗子的眼睛瞬间红了,两个人瞬间扑了上去, 抡起幼稚却有力的拳头,将那官兵袭倒,压上去,使命地捶打着!
就在凶狠地板子袭向幼小的身体时,一声冷喝响起:“住手!”
棍棒停下,众人只觉得耳膜震得生疼,足见那冷喝之人功力深厚。
猫儿转过头,看见一冷面男子坐在高头大马上,对官兵呼喝道:“谁给你们的狗胆子在曲家公子的寿辰行凶?”
一官兵头头摸样的人,在瞬间将那原本怒目的嘴脸转换为贱笑的卑微,头冒冷汗地抽搐着惊恐的嘴角,腿打颤,语不在调上战栗道:“回……回爷儿的话儿,那……那‘花蒲村’遭了霍乱,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不允他们下山。”
马上男子冷哼一声,大手一挥,气势凌人道:“把路清理干净,别挡了少爷的路。”
官兵头头点头哈腰应着,悄悄用眼扫向马上男子身后的马车,却被那冷面男子一瞪,立刻将脖子缩回了壳子里 ,如同捡了一条命似的吆喝着其它官兵将尸体脱开,别挡了爷儿的道儿。
猫儿望着眼前的一切,第一次懵懂得觉得,还是叫爷儿的最厉害。
耗子见官府不再管自己,忙扯起猫儿,搀扶起小篱,随着其它幸存的村民一起往旁边溜走。
那官兵头头见村民要逃走,当即大喝一声,命官兵挥棍袭来。
就在这血腥再起时,马车上那藏蓝色的帘子被一只优美得如同天鹅般的白玉手掀起……
阳光洒落进暗色的空间,落在那少年的眸子上,只为那初梅绽雪之雅、月射寒江之静、秋菊披霜之洁、空谷幽兰之貌,便静静无声地沉醉着,尤不知时光流失滋味。时间况且如此,何况人乎?
少年年纪不大,不过十二,却生得面如冠玉、清新俊逸,品貌非凡,眸如点墨,唇若丹青,端得是如诗入画的谪仙人物。
少年一拢白衣,不染纤尘。脚蹬厚底白靴,比猫儿的里衣都要白上九分。
当少年的目光转向你时,也许会让你觉得如坐针尖,也许会让你觉得倍受温柔,实则,到底是什么?每个人的感受都不同,亦如同镜花水月,空感一场,说不上惊喜,说不上失落,因为那眸子有世界的影子,却独独没有你。
少年只是单单拿眼扫了一下那官兵头目,那头目的腿竟然一软,险些跪到地上。
帘子放下,少年的声音传出,犹如山间的溪流般清澈,犹如月夜下的花语般轻柔,犹如王者的玉玺般不容置疑,缓缓道:“找个大夫给看看,若无碍,就都放了吧。”
一句话,救了棍棒下的‘花蒲村’老少。
马车轱辘转动起,那帘子里又传出一句话:“‘酒泉镇’县令罢官,丢去‘花蒲村’种田,你们,也跟着。”
一句话 ,让所有手持木棍的官兵腿软了下去,跌落了一片闷声哀嚎。
然而,没有人敢忤逆曲家少爷的意思,曲家四代经商,控制着整个‘离国’的经济动脉。而且曲家少爷的爹爹,更是在现任皇帝的登基过程中,充当着出钱出力出刀子的幕僚,不但为现任皇帝扫清了荆棘路障,更在异军用计暗杀时,舍命救下皇帝老儿,撒手人间。
皇帝老儿感念曲老爷子的忠诚,封了年仅十一岁的曲家独子曲陌为‘九曲一陌’,无官职,却准御前行走,见圣免跪,何等尊贵?而这九向来连接着五,都说是九五自尊,至于圣上为什么在用九开头,用一收尾,没有人知道其中玄妙。到底是九九归一?还是只差一步,变汇不得十全十美?是宠爱多余防备?还是其它?都说君心难测,就是这个意思了。
市井之间众说纷纭,但无论那种猜测,这位‘九曲一陌’的曲家少爷,算得上是‘离国’的第一红人。
离国上下, 谁不买曲家公子的面子?怕是皇亲国戚见到,也得让上三步。
猫儿不晓得什么是‘九曲一陌’,也没有人告诉猫儿‘九曲一陌’的权利与财力会要多少人的头颅堆砌,猫儿只是仰着脏兮兮的小脸,望着那远去的马车,为那不世之姿微微的失神,一种模糊的熟悉感触动着小心脏的有力跳动,直到耗子拍了一下肩膀,才恍然回过神儿,原来,叫爷的,就是厉害!
猫儿将那闪烁着异彩的眸子转向耗子,信誓旦旦道:“耗子,我要改名字。”
耗子挠头,有些摸不清方向,问:“改啥?”
猫儿一脚蹬在石头上,小手掐腰,气势磅礴道:“还没想好!”
耗子迷糊,是名字没想好,还是名字就叫‘还没想好’?
  谁主乱世颠沛流(三)
经过大夫的望闻问切,所有‘花蒲村’幸存下来的单薄人丁,总算活下来一十六人。
好好的一个村子,因为耽搁了病情,全毁了。
幸存下来的人拖拉着疲惫地身体,有亲属的投奔亲属去了,没有亲属得举目流浪。一个村里的人渐渐分开走散,三娘疲惫的身心负担着男娃花小锄的重量,与耗子一起搀扶着折断了肋骨的花小篱。三娘那瞬间老了十岁的脸庞渡满了灰色风霜,抹不去,擦不掉,深入骨髓。
猫儿抿着小嘴,小大人似的跟在耗子身边,肚子咕噜噜叫着,开始想花爹花娘,还有那热乎乎的炕头,香喷喷的饽饽。
三娘说:“娃们再忍忍,三娘的钱袋子掉路上了,咱们这就去投靠亲亲家,到时候,就有饭吃了。”
小篱因为又痛又饿,又开始呜呜啼啼地哭上了。小篱一哭,三娘背上的花小锄也开始扯着嗓门嚎叫起来。
耗子望向猫儿,猫儿咧嘴一笑,揉揉肚子:“不饿。”
耗子冲猫儿一笑,胸口隐隐作痛。
终于熬到了三娘所谓的亲属家门口,敲开门,从里面探出一颗插了两根细长簪子的脑袋,待看清来人后,马上又缩了回去,大门随之狠狠关上,落锁,毫无情面可言。
三娘的手僵硬在半空,咬了咬牙,又敲打上那木门。
可里面人就仿佛听不见似的不予回复,任你是如何拍打,就是不再开门。
三娘绝望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哀鸣道:“嫂子,你开门吧,我们村子毁了,可我们没传染病。”
门内仍寂静无声,仿佛是一座空房,没有一丝人气。
三娘垂下无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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