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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个天堂-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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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老戏子们,无论男女,都喜欢摸摸她的头拍拍她的脸,每次她总是半嗔半娇地叫一声:“你坏死了!”“你讨厌死了!”“你滚开不滚开!”被她骂的人,反倒高兴得不得了,就像是得到了多么难得的奖赏。不演戏的时候,大人们总是围着她,逗她玩,出一些怪问题为难她,她冷不丁冒出一句怪答案,会惹得大家笑出眼泪。她的声音,就好像和她的漂亮她的聪明是配套的,绵绵的嫩嫩的,像早晨牡丹花上的露珠一样圆润透明。有时候,坐着坐着我也会不由自主地把自己想像成包公、武松、许仙、赵匡胤、田玉川这类人物,甚至是西门庆、陈世美这种人物,威风八面地做着式子走上台来,唱着漂亮的尖板,然后还有叫人回肠荡气的拖腔。可我哪是唱戏的料?我胆小如鼠,一说话都脸红,五音也不全,连课堂上老师教的歌都学不会。我父亲说,我家往上数三四辈人没出过戏子,甚至也没出过一个戏迷。我爸我妈,还有几个姐姐,都从来不看戏。他们总说我:“鼻子都衔不住,还爱看个戏!”“谁让大牛是我干爸!”我总是这样回答,其实我心虚得厉害,怕他们一口说破我的秘密。但是,没任何人把我的爱看戏和小天鹅联系在一起,哪怕只是开开玩笑。这样也好,只要干爸还在剧团,我就有看不完的便宜戏。 
有一次,左等右等不见小天鹅来,干爸就派我去小天鹅家找她。我慢悠悠地走下舞台,然后撒腿向小天鹅家跑去,一路上还哼着一些不知来历的戏词:“小弟这厢有礼了!”“女儿未成婚,教人常在心。”“真正一个狐狸精!” 
她家的院门一推就开,我一进去就闻见一股子浓浓的香味,看见有人正撅着屁股在洗头。“谁呀?”她问,我一听就是小天鹅,我说:“我是锁柱,人家叫你快去呢。”小天鹅把头埋在盆子里,屁股还是那么高,就像没听见。我站在她身后不知如何是好,她说:“你等等,我洗完咱们一起走。”我一听高兴坏了,过去坐在了台阶上。我坐下后,一抬头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刺眼睛,原来是两个奶头,虽然不大,可是白白的、尖尖的,垂在那儿,好像还在滴水。她把白衬衣的领子卷进了脖子里,前两个扣子是松开的,上半身向下弓着一心一意在搓洗头发,所以,一点都不知道奶头叫人看见了。我还看见右边的奶尖旁边,藏着一颗大大的痣,黑亮黑亮的。两个奶头好像变成两只手在一下一下给我耳光,一瞬间我已感觉我的脸烧了起来,急忙躲到她身后。她端着半盆子浮满香皂沫的洗头水,正要倒掉,却突然问:“你也来洗洗,别浪费了。”我坚决说不洗不洗,她把盆子放回去,硬要我洗,把我拉了去硬把我的头摁进香喷喷的香皂沫里,用两只手狠狠搓洗起来。她湿湿的头发像垂柳一样扫着我的脸,膝盖一下一下地顶着我的腿子,她手上一用力,膝盖就自然地轻轻顶我一下,香皂味,加上一种说不清的凉幽幽的香味,把我的头冲晕了,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边用力搓边说:“脏死了,三个月没洗了吧?”我的嘴就像被香味霸道地堵死了,说不出一个字来,好像突然傻了半截子。洗完后她又盛来清水,她自己先淘一遍,然后让我淘。她回屋去了,我简单淘了几下就把水泼了。她从屋里出来后,白衬衣已经整好了,头上包着白毛巾,怎么看都像个小媳妇。我说 :“快走吧。”她答:“急个屁!”她说脏话比说好话还好听,我早发现了这一点。我心里虚虚的,说:“那我就先走了。”她说:“敢?” 
我当然不敢了,又等了洗一个头的工夫,我们才一齐向剧团走去。我只能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头,就像她的一条小狗。一路上尽是“小天鹅小天鹅”跟她打招呼的。那些人打完招呼,都把目光从她的头上顺势移到我头上,显然想不通,我们两个人头发怎么都湿湿的?我臊得连头都抬不起来,腿子都在打颤,她却好好的,头扬得高高的,向前走去。我实在害怕被家里人或者被同学们看见了,乱说一气,就找了个机会,钻进旁边一个巷子里去了。我躲起来,偷偷地看她,她停下来回头等了好一会儿。 
“锁柱,锁柱——”她还叫了两声。她这样叫的时候,我再也不觉得这个名字土气了。那天晚上的戏我没有看,我哼着那些半生不熟的戏词回了家。每一个人都看到我和出门时不同了,而且都做出相同的动作:鼻子一吸一吸的。我很轻松就骗过了他们,我说是我干妈硬要给我洗头的。我干妈人长得漂亮,也爱打扮,他们当然相信。但是,他们只相信了一晚上,第二天谎言就不戳自破,我妈和我姐姐,那几个贼女人不知用什么方法闻出我头上的香味不是干妈的,还不嫌麻烦地问她了。当时我的脸像猪尿脬一样,猛地肿了起来。我的脸一边肿一边红的那个感觉我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   
小戏迷(3)   
我破罐子破摔地说:“是小天鹅给我洗的,咋了?”他们全都“啊”出声来,眼睛睁得好大,好像我是窝藏在他们身边多年的一个王子。“怪不得,你那么爱看戏。”不知谁这么说,这句话一下揭下了我这个假戏迷的画皮。 
那之后我再也没去看戏。   
掉下来的故事(1)   
亲爱的读者朋友,您已经到这个故事里了?我正在这儿等您,我是这个故事的作者,事实上,我更是这个故事的倾听者和记录者。 
1984年,我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六盘山原始森林的腹地,宁夏、甘肃和陕西三省交界地带的韬河县工作,在韬河一中不多不少干了5年,听说过很多麻风院和麻风病人的故事,包括你已经看到的小天鹅和杜仲的故事。小天鹅和杜仲都曾经在韬河一中读过书,一些老教师至今还能回忆起他们就读时的一些情景。 
那时我是一个狂热的文学青年,总是抱着瞎猫碰死老鼠的念头乱写一气,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每样文体都有兴趣拿来一试。我曾利用身在韬河的便利条件,写过一篇3万字的报告文学,发表在国内某大型文学刊物上。它并没给我赢来什么特别的荣誉,但是,后来调出韬河时它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离开韬河后的近10年中,我仍旧在写,但主要精力用在了写小说上,那篇关于麻风院的报告文学则成为绝无仅有的一次尝试,差不多被我、也被大家完全忘记了。 
2000年夏天的一个深夜,我刚搬完家,正蹲在书房地上整书,突然,从一个大夹子里掉出几页写满字的纸片,刷刷刷落在地上。我没看清那上面写着什么,心里却煞有介事,微颤不已,几乎和纸片落地同步,我确信从夹子里滑下来撒了一地的,是很久以前的一段时光,是近乎忘却的一段爱恋,是某处特有的风霜雷电,是年轻的盲目和无辜,是青春期特质还很浓厚的绮丽文采,是一瞬间完整重现的早年之忧郁史!当然,很快我就看清楚了那几页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原来,我是虚惊一场呀,那上面的内容和我个人并没有直接的联系,不过是当年准备写那篇报告文学时的采访日记。我漫不经心地拣起它们,有些失望,甚至有种上当的感觉。但是,当看到“顾婷娥(小天鹅)”这些字样时,我立即想起来了,那篇报告文学主要写了一些奇闻逸事,写了一些适合报告文学这种文体的特定内容。我清楚地记起,当时我很想把剩余的材料写成一部小说,我相信那些对一篇报告文学来说显得次要和多余的人物,以及大部分闲置的材料,可能正是一部小说所需要的!但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我竟然差不多把这些材料,连同我青年时代的雄心完全忘记了。此刻,当我以一种别扭的坐姿,一动不动地阅读着这些材料时,它们竟像一个活物,正从漫长的冬眠期中渐渐醒过来,紧接着便神完气足,展翅欲飞。它们已经是一部书了,我几乎看清了书的封面、插图,甚至大段字句,顾婷娥(小天鹅)、杜仲、伏朝阳、蝴蝶、吴鹤声这些人物已在书中赫然出入,不停地向我挤眉弄眼。包括金钱豹、野猪、狼、猫,包括老牝马、小公马,包括那种闪着绿色光斑的孔雀蝶,包括那架每月飞过一次的喷气式飞机。接下来的时间,我便坐下来,在一些个或晴朗或阴郁,或下雨或飘雪的清晨,分别写上数百字或上千字,日积月累,终于把幻觉中的那本“厚书”一字一句地抓住了。 
读者朋友,我有必要在此向您说明一下,这部书的主要部分,是杜仲和顾婷娥(小天鹅),两个主人公各自的回忆,但有些内容他和她都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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