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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续-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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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要求了,以至于他冲我咆哮时,我竟然还有些悲哀的欣喜:这个男人还有力气,他还活着,可以骂我,可以揍我,如果哪天他躺着动不了了,我该怎么办? 
我哽咽起来,伏在他的臂弯…… 
“别这样,我最讨厌你哭。”他搂紧我说。 
“可你经常揍得我哭。” 
“那是你欠揍。” 
“好,算我欠揍,可是我爱你,墨池。” 
“我也爱你,白痴。” 
早上,我给他准备要吃的药,大大小小的瓶子摊在桌子上,触目惊心。我望着那些瓶子突然没来由地恐惧,耿墨池的生命全是靠那些瓶子里装的小药丸维持吗?如果一旦终止服药,会怎么样?现在他每天都呕吐,吃的东西能吸收的很少,如果有一天他连这些药也吐出来,他又会怎么样?我不敢往下想了,开始仔细阅读那些药物的说明,以前我从来不看(英文不好),只按耿墨池交代的药量配,但是只看了两个品种的药,我的心就开始发抖,那上面分明用英文写着“服用此药胃部会有不适反应”、“肾功能将受其影响”、“部分神经可能出现麻痹现象”、“对大脑有略微刺激,服用后情绪较难控制”…… 
明白了,全明白了,一直以来他的坏脾气、他的呕吐、他的失眠都是因为这些药物的副作用,这都是些什么药啊,是救人还是杀人?我失控了,将桌子上的药瓶全部扫到地上,号啕大哭起来,耿墨池出去散步了,听不到我的哭声。我瘫坐在地毯上,实在不能忍受这锥心的痛楚,他看上去像个正常人,其实背地里一直在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折磨,而我还经常惹他不高兴,刺激他脆弱的心脏。我越想越不是滋味,随即给他日本的主治医生端木先生打了个电话,很不客气地质问他为什么给耿墨池开副作用这么大的药物,难道作为医生仅仅是维持病人的心跳,而不管病人是否能承受得了这种折磨吗? 
端木医生很耐心地听我讲完,然后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作为医生,我们已经尝试了所有我们能尝试的办法,两年前的手术能将他的生命延续到现在就已经是个奇迹了,除了心脏移植,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他,但是要找到合适的心脏做移植这可能比手术本身难度还要大,概率也更低,而耿先生已经等不及了,他所有的生理机能全靠药物维持,而那些药物在给他心脏提供能量的同时也损害着其他的器官,我们也没有办法,我跟耿先生也是很好的朋友,我何尝不想减轻他的痛苦……” 
耿墨池散步回来了,我还坐在 
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圣诞我想回趟新西兰。”他进门就说。见我没反应,他揪了揪我的耳朵,“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墨池,”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你可不可以不吃那些药……” 
他一怔,看着我…… 
“不吃行不行?” 
“不吃我会死。” 
“墨池!……” 
晚上,我弄了很好吃的蒸螃蟹,可是他只勉强吃了点就吃不下了。睡觉的时候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似乎很难受,我要送他去 
医院,他说没事,就是胃不舒服,呼吸也有点困难。我不停地给他揉胃,垫高他的枕头,让他呼吸顺畅,一步都不敢离开。 
此时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床头,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压抑自己的痛苦,不敢呻吟,只小声地叹气。我呆呆地看着这个饱受病痛折磨的男人,也不敢出声,任由泪水无声地淌满脸颊。 
“你哭了。” 
“没,没有。” 
“还说没有,我都闻到你泪水的味道了。”黑暗中他闭着眼睛,可是好像什么都明白,叹着气说,“你要有心理准备啊,考儿……” 
我没有说话,一遍遍地抚摸他的胸口,想让他感觉舒服些。有没有心理准备会改变得了什么呢?我们怎么算计都算计不过命运,当初爱上他时就没有心理准备,想都没想过这爱会将自己置于何种境地。阳光是照不进我们的现实的,可是我却不曾后悔过,爱就爱了,错就错了,对我来说,这份爱还真像那座亘古的瑞尼尔雪山,已经具有了升华的意义,无论结果如何在我心里已经永恒。 
一直到半夜,耿墨池才在疲惫中昏昏睡去。 
这时电话忽然响了。祁树礼打来的。 
“你是怎么回事啊,Cathy,怎么一直不给家里打电话,你妈今天都打了我好几个电话了,问你出了什么事,我刚从加拿大回来,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呗。”我的态度很冷淡。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该时常跟父母报个平安,要不他们会着急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祁树礼在电话里很温和,也很客气,忽然又说,“对了,你妈给你寄了中药过来,一直丢在这里,你抽空拿过去吧。” 
“中药?” 
“是啊,中药,好大一袋,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你妈没给你说吗?” 
“没,没什么,就是调养身体养颜的。”我搪塞。正准备挂电话,脑子里突然电光火石,我抓着电话激动得语无伦次,“我,我明天就过去,明天就给我妈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耿墨池还在睡,我去了趟祁树礼的家。朱莉娅开的门,显然刚醒,看到我很惊讶。我没管她,径直走进屋,直奔电话。祁树礼刚好下楼,看到我也很惊讶,他还穿着睡衣,“怎么这么早呢,Cathy。” 
“哦,我怕我妈着急。” 
“嗯,你还知道她会着急啊,赶紧给她打吧。” 
我在打电话的时候,祁树礼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听我喋喋不休地跟我妈交代事情,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 
一个电话打了四十分钟才挂断。 
祁树礼还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眼神复杂。 
“他……怎么了?”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询问耿墨池的病情。“很不好,昨天折腾了半宿,”我愁眉苦脸地说,“所以我才想给他换种方式治疗,用中药试试,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至少比吃西药少些痛苦。” 
“你瘦了很多。”他好像没听见我说的话,目光温柔地抚摸我的脸,“不过眼睛很有神采,该是爱情的渲染吧?” 
“Frank!” 
楼上突然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睡袍的长发女孩站在楼梯口,显然是刚起床,光着脚,非常年轻,二十岁上下。隔着很远的距离,仍然可以看得出她的皮肤很好,水嫩嫩的,瓜子脸单凤眼,谈不上很漂亮,但却很有东方韵味,清纯得可以掐得出水。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倒是祁树礼很镇定,不慌不忙地给我介绍说,“阿芷,跟我从加拿大过来的。” 
我有些尴尬,但还是很有礼貌地跟那女孩打招呼:“你好,阿芷。” 
“你是谁?”女孩面容清秀,却很不客气。 
祁树礼连忙解释:“她是……” 
“我是他侄女。”我抢着说,满脸堆笑。这样很好啊,他终于有自己的女人了,虽然年轻得离谱,不过总归是好的开始。 
祁树礼瞪了我一眼,想反驳已经不可能,阿芷走下楼,上下打量我,好像有点不信,“我怎么没听他提过?” 
“我刚从国内过来的,跟我男朋友住在船上。” 
这话起了作用,确切地说是后面那句话起了作用,阿芷清纯的脸上终于露出单纯的笑容:“真的吗?太好了,我还担心来这边太孤单呢,看来是多虑了,以后有伴了,Frank你早该跟我说的。” 
祁树礼意味深长地瞅了我一眼,没说话。 
出门的时候,他送我。 
“多大了?” 
“十九岁。” 
“行啊,老牛吃嫩草。” 
“不要这么说好不好,很偶然在那边碰到她,蛮谈得来的,就带过来了,让她到这边读书。” 
“哦,她还在读书啊?” 
“当然,这个年纪肯定是要读书的。” 
“看上去很不错,好好待她,你会幸福的。” 
说这话时我已经出了花园的栅栏门,他站在里面,我站在外面,正准备转身走,他忽然在后面扔了句话过来,“Cathy,你不觉得她跟你很像吗?     
阳光照不进现实   
NO。4阳光照不进现实(1)   
耿墨池的病情出人意料地出现了好转的迹象。当然,不是实质性地好转,毕竟他的心脏病是不治的,但他的气色却好了很多,说话、走路都比以前精神。这些都归功于妈妈从国内寄过来的中药。其实当时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在端木医生的指导下,一边在给他服用中药的同时,一边将那些副作用大的西药逐渐减低药量,直到最后撤下,只保留了几样必备的西药。 
刚开始服中药时,好像起了反作用,耿墨池整天拉肚子,我急了,打电话问国内的老中医,老中医说这是在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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