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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这么觉得么?”他问道,声音淡淡的,说不出的好听。
“你可知倾国倾城一词的来历?”我笑笑,盯着脚尖,“李延年曾为汉武帝的李夫人做《佳人曲》,‘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而李夫人死前是什么样子?她不愿见汉武帝一面,她说,夫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弛,爱弛则恩绝。”
“……所以你觉得这世上没有永恒?”
“是。”
爱情不过是一时的冲动,不过是荷尔索一时的刺激,恋爱中的人容易迷失自己,容易陷入一个又一个美好的幻想之中,看不到现实的残酷,也看不到对方的真心……
那人一声轻笑,我不悦问道,”好笑么?”
“不。”他答道,声音平淡,“你说话的神态,很像她,真的很像。让我以为是她回来了……但你不是她,她不会说这样的话,不会……”
“你说的她是谁啊?”我好奇。
“一个我爱的女子。”他回答道,声音无比的轻柔,充满了深情与甜蜜,以及……忧伤。
为什么会是忧伤呢?
明明他的语音中带着笑声,为什么我会觉得心痛到无以复加?
“你们一定很幸福吧?”强忍着胸口的不适,我问道。
“幸福……”他重复着我的话语,似在咀嚼,“是啊,会幸福的……”
“恩?”
“她一定要幸福,一定……”
为什么是一定要呢?我不解,“你没和她在一起么?”
我以为他的话语中夹带着那么多的柔情,一定是很爱很爱那个女子了,既然如此,为何没有在一起?
“她走了”……隔了半晌,那人才道。
同情地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世上还有许多女子,也许你能遇上比她更好的。”
“不会了……不会再遇上其他的……”轻轻的,他的声音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决绝,犹如一生的誓言,郑重而坚定,“攸然此生只爱她一个,只爱诗诗一人,生生世世,永不悔改。”
攸然……
诗诗……
“生生世世,永不悔改……”
这些宇如同银针一般,扎入心上,顷刻间将心伤得千疮百孔,让血颗颗坠落,流倘不止……
手摸了摸脸,触到的是湿润,风吹过,一片冰凉……
攸然是谁?诗诗又是谁?
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人,又为何会为陌生人哭泣?
我一定是病了……没错,一定是病了……
病得不轻……
这天下,叫“诗诗”的人不计其数,他指的是别的女子,可为何、为何我会有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泪水,顺着脸颊滴在长椅上,一颗一颗,晶莹别透,在阳光下折射着琉璃的光泽,只在瞬间的华丽,却是用一生去成全。
当泪珠在阳光下耗尽了所有,长椅上只余下点点痕逊。
“你怎么了?”小赵匆匆跑来,扶起我。
手紧紧拽着胸口不愿放开,心不受控制地跃动,我艰难地答道,“没事,只是突然有点喘不过气来……”
“回去体息吧!”小赵小心将我扶起,朝住院部走去。
我回过头,想再看那人一眼,却发现身后除了草坪与长椅,只有一棵树,枝头垂着的叶子随风摇曳。
“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攸然的医生?”我咬了咬嘴唇,问道。
“攸然?”小赵想了想,拐摇头,“没听说过。”
是吗?
攸然……不是医院的医生?
最后一次扫过他刚才靠着的树木,缓缓地合上眼睛,也许,也许是我太多心了……
是沉睡太久留下的后遗症……
耳边是连续不断地对话与鸣咽,睁开眼时,攸然看到的是一张张担心的面庞。
“父皇……咳咳…… ”攸然努力坐起身,被皇上阻止了。
“然儿,你……”皇上的眼睛红了一圈,面色铁青,似好几夜未睡。
“没事的,父皇……没事的……”攸然笑着说道,嘴角不断溢出血丝。
“天命师!快叫太医和天命师来!”皇上惶恐地大声叫道。
不断有人走进走出,很快,水天师带着容希夷进入房间。
“水天师,你快来看看然儿。”哀求的眼神看着门口几人,长久以来一直给人强势的九五之尊竟露出这般表情,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殿下……”水天师行礼之后走到床边,细细观察后问道,“殿下可是梦见什么?”
梦见?
攸然蹙眉,他似乎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在那看到一个穿着怪异的少女,坐在椅子上哼着小曲,少女有着长长的乌发,明亮的眼眸,和诗诗的很像很像,尤其是那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攸然
以为那个少女就是诗诗……
可惜不是,少女的面容只称得上请秀,苍白的小脸上那懵懂的神情,熟悉到让他心痛……
为什么……她不是诗诗呢?
“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缓缓地,攸然轻语道,“一个陌生的女子……”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女孩?
水天师与容希夷惊异地对视一眼,心里有些明了,却不敢挑明,也不能挑明。
“殿下请放宽心,好生养病,臣一定竭尽全力为殿下医治。”水天师躬身说道。
医治?
攸然苦笑,他的病,真的有可能治好么?
如果、如果他还能如正常人那般活下去,他为诗诗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一切……就拜托您了……”困乏地闭上眼,攸然靠在软软的垫子上。
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做出任何承诺,他也给不了任何承诺。
承诺不了一生一世,承诺不了一心一意。诗诗走了,再不会回来了,当看到她离去的背影时,他就有这样的感觉。
就算还能长久的活下去,曾有过的爱,早已随风逝去……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三日 梦之碎片
一夜无梦,醒来时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缺了一块。
身子恢复得很快,超出所有人的预料。才第三日已经可以自由散步,不需耍任何人跟在后面照料。
虽然苏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离开医院大门,但看着外头的喧嚣,心中痒痒的,能出去一会也是好的!
医院对面就是一座公园,秋季天高云淡,正是游玩的好时光。
步入公园,也许因为是周二工作日的缘故,里头的人并不多,只看到许多孩子在大草坪上奔跑。
似乎是小学生在秋游,那些孩子们带着红领巾,无忧无虑地玩耍,四周则站着监护的老师。
老师们时不时叫着学生们的名宇,叮嘱他们别到处乱跑,小心走丢了。
找了一处干净的长椅,我坐下,静静地看着草地上活蹦乱跳的孩子。如果不是因半年的昏迷而体学,也许明年这时候我也会和那些老师一样,守着孩子们纯真的小脸,做一份自己热爱的工作。
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独立,不依赖任何人而活着?
呆呆地看着地面,直到有一个声音钻入耳中。
“姐姐……姐姐……”
我回头,见一个小女孩儿趴在椅子一端,大大的眼睛注视着我。
“什么事?”微微一笑,那女孩儿梳着两个羊角瓣,粉色的连衣裙很是可爱。
“姐姐,是你么?”她说道。
“恩?”奇异地看着她,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姐姐,你回来啦!原来你在这儿。”她又说道,“汀儿找了你好久哦!”
被她莫名的话语所震住,我笑笑说道,“你认错了人吧!?”记忆中并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小女孩儿的印象。
“有吗?”女孩儿歪歪脑袋,自顾自说道,“难道姐姐不是叫抹诗雯?”
抹诗雯……她知道我的名宇?
她怎么知道!?
双手猛然握住她的肩膀,努力控制自己的力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宇?”
“诿?姐姐不记得了么?是姐姐你自己告诉汀儿的呀!”女孩儿扑闪着大眼睛,无辜的说道。
我告诉她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为何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甚至记忆中搜索不到丝毫关于女孩儿的信息……
“你叫什么名宇?”我怔怔问道。
“汀儿呀!我都说过好几次啦,我叫鱼汀!”女孩儿有些不耐烦,奇怪的看着我,“姐姐是真的不记得了么?”
鱼汀……鱼汀……
一一“姐姐叫什么名字?”
一一“鱼汀,游鱼的鱼,汀是……”
一一“那姐姐可是愿意替我去做太子妃了?”
残缺不全的片段涌入脑海之中,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好似很久很久以首,就有过这么一次对话,彼时面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经历着从未遇到过的风雨。
明明记忆的最后是陷入水中的昏睡,心底却有一个声音轻声低语,诉说着另一种伤悲。仿佛、仿佛一切不止于此……
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