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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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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用拐棍捣着地:

“他这那是砌墙啊,他这是淘气!”

突然想起什么,换了笑脸,对费墨说:

“俺石头老说,他在电视里说的话,都是你写的。他从小淘气,我不在身边,你替我多说说他。”

费墨:

“老想来看您,守一老不带我来。守一老跟我说,他从小没了娘,是您带大的。他上学的时候,还是您卖了一对手镯,给他交了学费。”

老太太笑了:

“让他上错了,如今飞得远,看不着了。”

费墨:

“电视上能看到。”

老太太将脸别到一边:

“他在上边说的话我都听不懂,这孩变了。”

突然又指费墨的脸:

“孩儿,你脸上气色不好。”

费墨指指自己的胸口:

“奶,这里有时候有些发闷。”

沈雪在灶旁兴高采烈地帮厨师做饭。灶是大眼灶,烧的是湿煤,下边用了两个鼓风机,火光熊熊。沈雪系着围裙,挽着袖子,切菜,切肉,动作很大。还亲自掌勺,做了一盆红烧肉。但起锅的时候,将灶上一大盆肉汤撞洒到地上。严守一走过来喝斥道:

“我靠,越帮越乱,去干点正经的!”

陆国庆叫来的两个镇上的厨子一个胖,一个瘦。那个胖子拦住严守一:

“哥,让她在这儿吧,香。”“

沈雪有些洋洋自得:

“看,大师傅都说我炒菜香。”

那个瘦子说:

“不是说你炒菜香,是说你身上香,搽什么了?”

众人笑了。等饭菜做齐,沈雪又用水瓢往脸盆里舀了一盆热水,先向费墨说:

“费老,开饭了。”

又挣着脖子,用山西话向所有清理废砖烂瓦的人喊:

“洗脸吧——热水!”

这是前天傍晚,严守一、费墨和沈雪从长治车站下火车,一出站台,台阶上摆着一溜脸盆,每个脸盆沿上搭着一条油渍麻花的毛巾,一个脸盆前站着一个山西妇女在扯着脖子喊:

“洗脸吧——热水!”

洗一次脸五毛钱。现在沈雪在院子里拖着腔喊,大家都能听懂,都笑了,停下手中的活,准备洗手吃饭。老太太也笑了,费墨把她从太师椅上扶起来。这时老太太环视四周空荡荡的院子,又唠叨:

“划不着,我都九十四了,还能活几天?”

沈雪系着围裙,跑到她跟前,钻到她脸下看:

“奶奶,我看你像四十九。”

院子里的人又笑了。费墨用折扇敲了一下沈雪的头:

“马屁拍的不着调。”

吃过饭,出了一件事,杜铁环的大儿子也来帮忙,临散场时,他想把拆下的门楼的废木料扛回家搭猪圈,一不小心,被铁钩撞着了脸,差一点就撞着了眼睛,脸上被刮了一个大血口子。沈雪赶忙跑屋里翻包找出“创可贴”,把他拉到怀里,给他往脸上粘贴。一下没贴准,又揭下重贴。杜铁环的大儿子刚才脸上流血没说什么,现在被沈雪拉到怀里,可能闻到了沈雪身上的香味,他的胸倒一起一伏,有些激动。严守一看到杜铁环的大儿子激动出一头汗,想到自己小时候,脸被芦苇刺出血道子,吕桂花将他拉到怀里的情形,不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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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文娟 沈雪 伍月(十三) 
刘震云 


清理过废砖烂瓦,第二天开始挖根脚,洒水,和泥,和灰,和沙,动工砌新墙。木工开始做头门。院里的一切,由黑砖头指挥,严守一倒插不上手。闲来无事,便陪费墨到院后山坡上去转。山坡上的庄稼地里,村里人正在浇麦子。河北的麦子已经收割,这里还在灌浆,庄稼差一个节气。看他们过来,浇麦的人便仰身与他们打招呼。地里的春玉米,已长得尺把高。从庄稼地又转到一座废砖窑上。从这里能看到整个村落,能看到严守一家的院子里,砌墙盖门楼的人影在走来走去忙活。草棵子里蚊子多,费墨在用扇子拍打蚊子。这时严守一又 
接到伍月一个电话。因在火车上已经装过傻,这时不好再装傻,便照直接了。伍月在电话里又急了。严守一只好跟她嬉皮笑脸:

“没人装傻……对,我跟她在一起……明知是这种情况,你还骚扰我……哎,还真让你说对了,我还真是要改邪归正……”

虽然电话打得断断续续,但等严守一挂上电话,费墨拍打着蚊子:

“是伍月吧?”

严守一点点头。费墨:

“原来我以为你只伤了于文娟,看来你也伤了伍月。”

严守一没说话。这时费墨郑重其事地说:

“既然已经连着伤了两个人了,你就不要再伤另外一个人了。”

严守一一愣:

“老费,我又伤谁了?”

费墨指了指村落中严守一家。隐约能看到严守一家院落里,沈雪穿着短袖红衬衫,正在给砌了半人高的墙上的村民递水。严守一低下头,想了想说:

“老费,这人真不错。除了有些傻,别的没毛病。”

费墨:

“守一,我不是说你,你的毛病我知道,来得快,去得也快。”

严守一看着费墨,真心地说:

“这回我真是要重新做人。”

费墨:

“就怕事到临头,你又控制不住自己。”

严守一看着费墨,不再说话。

三天之后,院墙砌好了,新门楼也盖起来了。严守一让两个厨子做了两桌酒席,在新院子摆开,招待大家。黑砖头买了一挂鞭炮,挂在新门楼上,“噼里啪啦”崩了一阵。十几个人抽着烟,散坐在两张桌子上。费墨是客,被让到主桌的首席。沈雪也被两个厨子推坐在费墨旁边。费墨起身让严守一他奶,老太太坐在院中的枣树下,摇着头笑了。院墙和门楼已经砌好,她就不再说什么。沈雪也来让,黑砖头:

“奶不会喝酒,不让她坐,吃饭时,给她盛碗菜就成了。”

严守一虽然是主人,但有黑砖头在,他就没有往桌前坐,系着围裙,在帮着厨子往桌上端菜。宴席开始之前,黑砖头煞有介事地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以主人身份说:

“砌墙盖屋,是件大事,村里是来帮忙的,都因为说得着。靠娘忙了几天,不说别的了,喝!”

然后并没有让大家喝,而是拎着酒瓶,绕开众人,绕到费墨跟前,把酒往费墨面前的菜碟里倒。边倒边说:

“费先生,你是北京来的客,来到俺这穷乡僻壤,俺是大老粗,几天来穷忙,对你照顾不周,所谓不周,是言语不周,饭菜也不周,请费先生海涵。”

用的还是文词。众人笑了。费墨忙站起来:

“砖头,我发现你比守一会说。应该让守一在家种地,你去电视台主持节目。”

黑砖头高兴了:

“还是费先生了解我,无非我小时候少念几年书,不然我脑瓜子比他强。”

接着把酒倒得溜边溜沿,将这碟酒举到费墨脸前:

“在这儿,俺是守一他哥,在北京,你是他哥,哥,喝了!”

费墨本来能喝点酒,但被这阵势吓住了,忙端起自己的茶杯:

“兄弟,心意领了,但我从不沾酒,让我以茶代酒。”

黑砖头执意举着酒:

“你要这么说,就是看不起俺,或者怕俺到北京去,喝你的酒。”

严守一这时将一盆热腾腾的小鸡炖蘑菇放到桌子上,替费墨解围:

“哥,费先生是不能喝,要不我替他喝。”

黑砖头轴上了脾气,上去踢了严守一一脚:

“去,你算个球!”

局面尴在那里。没想到这时沈雪站了起来,学着山西话说:

“哥,俺替他喝成不?”

黑砖头转怒为喜:

“这成。妹子一喝,俺这脸就算拾起来了。”

沈雪接过那碟溜边溜沿的酒,“咕咚”一声,喝了下去。众村民都叼着烟拍手。黑砖头又将碟子倒满,举到沈雪脸前。这时沈雪急了:

“光叫俺喝,你咋不喝?”

黑砖头:

“敬你三下,俺再喝。这是规矩。”

沈雪向坐在枣树下的老太太喊:

“奶,俺哥欺负俺!”

老太太站起来,欲用拐棍打黑砖头:

“驴日的,妮儿不能喝,就别逼她!”

黑砖头向老太太喊:

“奶,你别管,她能喝!”

沈雪端起第二碟酒,“咕咚”一声,又喝了下去。

黑砖头又斟第三碟酒。这时费墨对沈雪说:

“雪儿呀,不能喝,就别逞能。”

没想到沈雪来了劲,梗着脖子说:

“我能喝。我一喝,咱北京人的脸就拾起来了。”

说着,又将第三碟酒“咕咚”喝了下去。沈雪一开喝酒的头,就一发而不可收,黑砖头敬完,陆国庆来敬;陆国庆敬完,蒋长根来敬。酒刚喝到一半,沈雪就喝醉了。不等人敬,自己从桌前站起,拿着酒瓶,踉跄着去灶前敬两个厨子。但刚到灶前,人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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