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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冬日-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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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他简要说了说案情,当然略去了保密内容,也没详细描述现场,只说那个女孩死得很惨。可萧远的脸色还是变得有些苍白,眼神也显得有些飘忽不定,微微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恐惧。
“就是因为她死得特别惨,你替她伸冤的念头才这么强烈?”
“也不是,”我沉吟了一下,跟他讲起另外一件案子。那件案子的情形十分特殊,严格的说应该算成两件不同的案件,可是两者之间又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两件案子,分别有两个罪犯和受害者,可加起来还是只有两个人,罪犯和受害者的身份在前后两个案件中发生了逆转,而这正是案情的特殊所在。
其实案情极其简单,多年前,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孩在下夜班途中被歹徒强暴,被经过的路人报了案。女孩的性格相当坚强,不仅记住了歹徒的口音和身材特征,还重重咬伤了他的左臂。照说这样的案子应该不是很难侦破,但当时正在文革期间,政治需要高于一切,当地公安的警力全部被派去限期调查一起所谓的政治杀人案,没空处理这些小案子,只好暂时挂着。后来没过多久,公检法系统彻底崩溃,就更没人过问这些事情了。
一件小小的强奸案,不要说是在那个异常动荡的年代,就算在平时也算不上大案要案,对警察来说只是一件极为普通的刑事案件而已。然而对于受害者本人,这却是足以影响其一生命运的惨痛经历。案中的女孩本来已经准备结婚,可这件案子被传得沸沸扬扬,未婚夫承受不住社会和家庭的双重压力,选择了分道扬镳。女孩后来终生未婚,一直也没能摆脱此事的阴影。
也许是命运的有意捉弄,在时隔几十年后,当年的女孩又意外遇到了那个歹徒,那份刻骨铭心的记忆使她几乎是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可就在她满怀希望地前去报案时,却被告知那个案子的诉讼时效已过,法律已经不会去追究歹徒的刑事责任了。
这个消息对女孩而言无异晴天霹雳,她因为那名歹徒的恶行整整痛苦了几十年,并且断送了终生幸福,可最后的结果居然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坏人逍遥法外!
后面的情节应该不难想象。杀人,自首,判决。一个无期徒刑结束了长达几十年的恩怨纠缠。
这是我在校实习期间亲身经历的一个案子,它给我带来的震撼甚至超出了我的想象。本来这是多么简单的一个案件啊!如果当时案子没有被耽搁,如果及时将歹徒绳之以法,虽然一切已发生的事实无法挽回,将临的幸福仍会被毁灭,但至少女孩不会怀着如此深刻难忘的痛苦与仇恨度过今后的几十年,更不会因为替自己伸冤报仇而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
当警察,破案,这对我们而言也许只是一份普通的日常工作。可是我们手中的每一本或薄或厚的卷宗,可能都代表了一桩令受害者终生难忘的悲惨遭遇。我无法忘记那个案件中半百老妇憔悴面庞上心愿得偿的解脱笑容,正如我无法忘记0716号女尸始终半睁的双眼,和一身制服所代表的意义和责任。
听完我的讲述萧远沉默了很久,他以一种近乎茫然的目光望着窗外,脸色苍白如纸。最后他转过头来,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我,说:“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子,也许,我能知道她是谁。”
“真的?是谁?”这种在绝境出现转机的巨大喜悦冲昏了我的头脑,使我忽略了萧远明显有些异样的神情,只顾着追问萧远未说完的下文。
萧远回身在书桌的抽屉里找了一会儿,拿出一张演出的合影,指指其中一个脸颊红润笑容明媚的年轻女孩:“我也不敢肯定。但可能是她。”
我接过照片,仔细端详女孩小巧精致的五官,虽然相貌不是很象,但与合成照片上人脸的轮廓确实有些相似。
“她叫施云,湖南人,曾经在我们学校教过几个月音乐。后来因为嫌工资太少,辞职走了,到酒店和俱乐部演奏钢琴。她呆的时间太短,又走了将近两年,难怪没人记得住她。”萧远语气平淡地说,“学校里也许还有她的资料,你可以去查查看。”
“太好了!”我兴奋地一把抱住萧远,在屋子里连连转了好几个圈,“这下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你都不知道我为这个案子头疼了多久,这下总算有机会让死者瞑目啦。”
“行了行了,你这样转得我头晕。”萧远在我怀里挣了两下,有点吃力地把我推开。
“咦?你好象真的不舒服啊,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萧远的脸色不是很好,明显地比平日显得苍白,眉头微微郁结,连嘴唇的颜色都有些黯淡。
“怎么了?手也这么冷?”我担心地抓住萧远的手。他的手冷得象冰块一样,手心还有一点潮湿,修长的手指在我的手里微微轻颤,显得有些软弱无力,跟平时在琴键上自由飞掠的优雅双手简直判若云泥。
“没事,可能是昨天太累了。”萧远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说,同时不着痕迹地轻轻抽回了手。
“真的没事?”我不放心地盯住萧远的眼睛,紧追着问,“有没有头晕?还是觉得头痛?睡得好吗?吃不吃得下东西……”
萧远笑着白了我一眼:“你在审犯人啊?还是突然改行当大夫了?真啰嗦。”
我伸伸舌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看着萧远转身回厨房炒菜。他的笑容好象还是透着几分勉强,也许真的是太累了吧,我想。
案件的侦查有时与人体的血液循环十分相似,可能在任何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地方堵住,让主要的运行陷入瘫痪而你却束手无策。可一旦打开了突破口,便又如同顺水行舟一般,畅通无阻。
根据萧远提供的线索,我们顺利地查到了施云的详细资料和地址。其身高、体重、血型及其他特征均与死者极为吻合,并且于案发前七日下落不明,与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一致,初步可以断定就是本案的受害者。
此人生前的经历也基本查清,她于三年前来到上海,开始在一家小乐团担任钢琴伴奏,半年后进入明星艺术学校当音乐老师,同时兼职在一家中等规模的饭店里演奏钢琴,三个月后从学校辞职。后来她一直在不同的歌厅、酒店、俱乐部之间转换,大约一年前染上毒瘾,接着便开始从事色情服务,直到被害。
施云被杀的原因仍然漫无头绪,她的生活圈子太复杂,无论情杀仇杀或是遭人灭口均有可能,只能从她周围的熟人下手慢慢摸索。这个任务的工作量相当大,还好这一段人手不算太紧,秦队眼都没眨一下就派了黄欢,林海平,丁若男我们四个,可真算得上大方了。
“哎哎哎,小方,这回要去销金窟里花天酒地大展拳脚了?”从秦队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朱建军把我拉到他位子上,一脸坏笑地问。
“是啊,你想不想去?我请客,你报销。”我笑着给他一拳。这小子还在不死心地盯着那个毒贩,闷得都快生出霉菌了。
“得了吧,你小子自己当心别让人家拉下水就成。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可精彩着哪,嘿嘿。”
“真会操心!”苏倩从旁边凑过来给我帮腔,“人家方永觉悟比你高多了,还是管好你自己,别让那些毒贩子拉拢腐蚀了吧。”
“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他好。”朱建军笑着冲我挤挤眼,“省得他几时一个不当心,带着满身的香水味回家,让女朋友一脚踢下床来。”
他这么一说,满屋人立刻哄堂大笑,一边嘻嘻哈哈地跟我你一言我一语地开着玩笑。我的外宿是局里公开的秘密,连苏倩这小丫头都知道,居然也跟着凑起热闹来:“嗳,查案也别查得太投入了,别弄得天天半夜回家,当心女朋友跟你呕气哦。”
我被他们弄得狼狈不堪,只好也跟着尴尬地笑,可心里却有点微微的不是滋味。萧远是我的什么人呢?朋友?亲人?兄弟?还是……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我们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我喜欢萧远,非常非常喜欢,想时时刻刻跟他在一起,跟他说话,听他弹琴,一起吃饭,睡觉,无论做什么我都高兴。可后面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敢往下想过,我不知道。
这件事的发展超出了我的正常思考范围,我也就逃避似地不去多想以后,比如婚姻,家庭,前途,我只想尽量和萧远在一起,可是近些天来,这个要求也渐渐变得很难实现了。
娱乐场所的营业时间大多在晚上,为了工作我回家的时间变得很迟。开始我还担心萧远一个人无聊,可是他最近的工作比我还忙,回来得比我还晚,经常后半夜才到家,有时索性不回来。这样的情形以前也有过,可从没象现在这么频繁。我有点奇怪,曾经想问他,可总没找到机会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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