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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不说？！”楚晴声嘶力竭，她又成了一只老虎。在自己家中什么都可以忍，可在遭遇公众的羞辱楚晴还是不能忍受。
见抗不过，肖刿只得一五一十地说了实话，肖刿被人抓住短处的时候，自己占着这下风的时候往往就会保持短暂的优雅！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肖刿也不能说不优雅。
原来那个女生，得的是胃痉挛，叫大夫打了一针就好了。而肖刿坐在女生宿舍里，看看这一个挺好，看看那一个也不错，怎么也舍不得离去。在这个氛围里，他的本能只要求吸引住更多的女孩子，因此先给女孩子们讲故事、再讲故事……自己虽讲得吐沫星子四溅，虽然听众却越来越少，可他仍然兴高采烈与同他有着相似毛病的女生天南海北地侃……直到敲响了起床的铃声…… 积癖使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这是女生宿舍，况且这是初三毕业班，明天一早还有自习课。或者他只是喜欢在这里呆着，也并没有什么意图。但世俗不允许，毕业班也不允许！几个半夜就想上厕所的女生因为穿得太少就只得一分钟一分钟得熬，早上起来，实在气不过，大家一撺掇就找系校长告了他的状。
“那天晚上我喝了好多水，身上又没穿什么衣裳……”事后楚晴听一女生说。 “他是老师，又不好意思轰。”又一女生说。 …… 不知有多少天，楚晴都在看同事们不由自主的笑……看同学们不由自主的笑。是的是的！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屈辱生活！但肖刿却没有体会到这是一种耻辱，还对王校长的批评耿耿于怀。你妈的！你妈的！我怎么了我？我只不过整宿地守侯了一个生病的学生。
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呢我？狼想吃小羊总会找到理由。楚晴对他的厌恶又增添了几分，这种厌恶就像厌恶小日本面对侵华不肯认错！平静下来楚晴问他：“当初，我也是你一眼看中的，论现在，哪一点也不比你差，在省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你为什么就看着谁都比我好？” 他也发自内心地坦白：“其实在我心目中你比谁都好，但是我一看到漂亮姑娘就喜欢人家，一喜欢人家就想入非非，就挪不开步。”
楚晴在心里冷笑，这就是本性。她又想起，培根说过：本性就像扮做小妇人端端正正的坐在餐桌旁的猫，只是别看见老鼠…… 如果说他过去因为怕楚晴成名，几次焚烧她辛辛苦苦写的小说手稿，楚晴能理解；当楚晴和小姑子看到他搂着有点姿色但大字不识的小裁缝做爱……相信他只是一时的冲动。
但自从认识到这种专嗜风情，是一个人的本性，楚晴的心里再度茫然…… 是的是的！她再一次认识到和这样一个人生活下去，除去耻辱就是痛苦。更让她心痛的是，他的所作所为直接影响着方方，方方现在的脾气和他相比几乎不用找钱，那晃着膀子说话的神态，那叫一个像。楚晴茫然，彻底的茫然…… 尤其是他自己拥有这样的本性，就怀疑别人也拥有这样的本性，他不让楚晴出去开会，不让楚晴和男人相处，甚至不让楚晴和男人说话打招呼，只要遭到他的怀疑，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家外就会立时刮起黑风…… “瞧你这个浪样儿！”他会突然在同事人面前对她这样说。
“你马上给我滚回家去！”他会突然当着学生这样说。 …… 两次失败的婚姻的确给他已经不很健康的神经造成了刺激，有时他更像半个神经病。
一种对他深深的厌恶产生了，厌恶使楚晴拒绝来自他所表示的任何亲热，楚晴没有想到这种厌恶还会严重影响她今后的日子和生活……渐渐的这种厌恶因痛苦而变形，她甚至开始仇恨一条专嗜风情的狗……
第九章 （3、牲者 ）
学校食堂的主任家，喂养了一条狗，据说这条狗最初是一条野狗，只因寻食才找到他家来的，但无论喂它多好的食物，它都没有一点灵气，也不见长肉，天天夹着个脏尾巴一条典型的癞巴狗。然而这狗却有一项本事，在发情的母狗面前，无论有多少高大雄伟的竞争者，最终总是它一个得逞……因为有了它，学校的大门外，在春季就经常有包括它在内的几条公狗和一条母狗不断争斗……每次看到这只狗，就让她想到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工作工作不行，才华才华没有、一喝酒就烂醉、活得颇像一条癞巴狗……但只要一到女人面前，他就往往得手的人…… 楚晴真真讨厌那只狗，看到那只狗就想到一个人……直到她终于找出一个最恰当的理由，让男生们偷偷牵它回家吃了狗肉…… 一想到那只癞巴狗，被人一棒子打死，活活地被人剥着狗皮，狗肉“咕嘟咕嘟”地煮在汤锅里，楚晴就会产生报仇雪恨的快意。挫折和磨难往往能让人产生偏激，她开始认为男人是万恶之源，嫁给江瀚时这个观念也还没有改变。一次她站在操场上，看到女生旁边的男人们，（因为仇恨，她已经不愿把还没有走出校门的学生叫男生）她想：这么多“牲口”，还要祸害多少个女人…… 她也成个半神经。当他知道第二次楚晴对自已产生离异之心，他又拿出过去的战略战术或者赌咒发誓甜言蜜语，或者对楚晴舞刀弄棒恐吓相逼……他仍然不清楚不明白这两种手段不能同时使用，他表现得更加疯狂。尤其是当他感受到楚晴对他的这种厌恶，他就越发丧心病狂地用肉体来报复，这种丧心病狂的报复，在楚晴的身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这烙印为楚晴今后的日子留下了祸根。她现在才知道，离婚哪里像楚晴最初想像的那么简单，也就是说，她过去为自己留下的所谓退路，其实几近于绝路……肖刿就对楚晴再一次宣称：敢离婚就先扒皮后抽筋。
第九章 （4、暴发 ）
终于，积久的脓疮喷发了。肖刿到镇上进货，碰见了苇均的熟人，他和肖刿聊起了天造地设的楚晴和苇均……那天肖刿喝多了，他一进校门就撅下一棵小树……那天几乎全学校都在喊：“楚晴老师快跑……”。谁敢相信这是学校？！各班教室的门窗全都大开，在两个老师的护卫下，楚晴吓得东躲西藏，威风扫地……王校长看着那个悔呀，大马车接来的是福是祸他现在看清楚了……方方的哭声更是惊天动地！王校长抚着下巴想：肖刿欠着这多账是没法走的，能把楚晴推荐走就让她走吧，这样的日子的确没法过…… 比坟墓更让人感到窒息和痛苦的婚姻，促使楚晴怀着就死的勇气往外拼。因为她知道拼出去固然没有幸福，而拼不出去生不如死。尤其是看到受惊吓的方方号啕大哭。
第九章 （5、再次离婚）
暑假楚晴带着女儿也带着伤痕回到了家中，面对母亲的“火眼金睛”，楚晴还是笑着说：“下汽车的时候，一脚没有踩稳……” 母亲别过头去：“你瞒不了我，过去我就是这样对你姥姥说的……” 楚晴轻轻抚着母亲抖抖的肩膀说：“娘，我决不会像你一样，一辈子都委屈自己，中国妇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狐狸满山走的时代已经过去，女儿是大学生，女儿赶上了新时代，这个时代给走错路的人重新选择的机会。” 母亲流着泪说：“离就离吧，可别像娘……” 楚晴说：“这次我想好了，找不到合适的我就自己带着方方过！” 父亲知道后，却黑虎着脸对楚晴说：“离了两回还不够，你凭什么又和人家离婚？” 在父亲看来，肖刿身上的一切毛病，都不是缺点，他自己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么？ “你看看有几家闹离婚的，我可跟你丢不起这份人。”父亲又说。是的是的！虽然现在离婚的多了，但现实中离婚者仍然是家庭一块不愿见人的疮疤，况且楚晴这是第三次离婚。听到这话，母亲急了：“你心里只有你自己，你怎么不想想我闺女受的什么罪。” 楚晴摇摇母亲的手，像没听到父亲说的话一样，拽着母亲的转身走了。心里却对父亲说：这可由不得你。现在回忆起来，楚晴还为母亲的义举所感动，母亲为了爱自己的女儿，什么也不会顾忌！虽然在几个月的拼杀中，她从里到外真的脱了一层皮……但她最终走了出来。她想将来一定写部小说，告之天下姐妹：不是十二分的了解就不要结婚……不明智的善良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即使女人不再是辘轳，不必把井绳缠在自己的身上，即使赶上了这样的时代……脱皮到底不是好受的滋味。就在楚晴再次离婚垂死挣扎的那一年，深知肖刿人性的母亲天天牵挂夜夜难眠心脏病猝发……这是怎样一个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