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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双眼，我只是做了初步的处理，并没有医治，医治要等到我的条件你们都达成了才行。”鬼笑看了看李潋，本想视而不语，但在现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下，能说些话发泄一下也是好的。
“那……干嘛缠成这样？”李潋依然不甘心，也像是在没话找话，“这么密不透风的。”
“你可知道你这好友已目盲多久了？”鬼笑不屑地把嘴角一扬，“这么些年来双眼功能的抑制，你以为一柱香的时间，皆可一概挽回？”
“哼！你不是神医嘛！这点都做不到？”李潋打算死撑到底。
“就因为是神医，你这朋友的双眼还有的救，”鬼笑瞥了一眼李潋，已然不屑得无以复加了，“不然，他的眼睛挖出来喂狗，狗都不吃！”
“你！”李潋气坏了，转头看月无又，希望他能有些反应。也许是李潋呼的粗气被月无双察觉到了，于是转头微笑道：“多谢神医，大恩大德啊！”就是这么一句话，无疑是雪上加霜，把李潋气得七窍生烟，当下便不再说什么了。可就是以上的言语，惹得剑一和诺嘿嘿直笑，气氛终于有了一些缓解。
舟车劳顿半月之后，一行人来到了一脉山的山脚之下。这时，驾车之人下了车，说什么也不愿再前行了，问其原因却是也不愿多说，只待众人下车之后，一把响鞭扬尘而去了。
“这车夫怎么……”李潋看着滚滚尘土，使劲拍了拍身子，不满地咕哝道，“跑得跟兔子一样。”
“也不要怪那个车夫了，”鬼笑笑了笑，“他能带我们到这里还是你之前多花的十两银子呢。”
“哼，十两银子靠他吃一年的了，竟然才送我们到这山脚之下，”李潋听了鬼笑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实在是太贪财了！”
“我倒觉得未必。”这时月无双发话了。
“哦？何以见得？”鬼笑倒是来了兴致，就连一旁的剑一和诺都围了过来，想听听月无双的高见。
“呵呵，很简单啊，”月无双笑道，“大家静下来仔细听听，能听到什么？”
这话出口，大家自然都静了下来，半晌，诺道：“什么声音也没有啊，非要说有，就只有这风声了。”
“正是如此，”月无双点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这个地界应当是寸草不生吧。”
众人听闻四处观望，果不出所料，周围只有沙石，却无一草一木。
“现在大家对那位车夫的勇敢有什么感想吗？”鬼笑也笑了，“我们已经到了毒蛊山庄的领地，以此开始，处处有毒，大家万分小心了。”
“看起来，我们的行程这才真正开始了。”剑一正色道。
“现在天气已晚，我们今晚怎么过呢？”李潋看了看天色，略显不安地说。
“前面拐角处再往前数十步，有一个客栈，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又是月无双说道，鬼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被剑一看到了，同样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月无双。
一个很破旧的小客栈，从外面看里面就像没任何人的样子。众人走进客栈之后，诺吼了好多声，这才走出了一个小二打扮的人招呼大家。
“各位，打尖还是住店啊？”小二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们就住一晚，你看看有没有几间房？”月无双朝小二的方向一拱手道。
“房，有的是，都空着呢，你们一人来一间？”小二倚在墙上，就差软在地上睡着了。
“不必不必，就这位姑娘一人一间吧……”月无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潋打断了：“这是干什么，看不起我吗？一人一间就一人一间，难道还怕我付不起这个钱？”
“这……”众人相视而笑。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月无双转身向李潋作了一个小揖。
“要睡就自己上楼随便挑吧，反正也没人住。”小二瞥了一眼众人转身就想走。
“慢着小二，吃的呢？”李潋忙拦住小二。
“小二？谁是小二啊……”那个“小二”不满了，“我是店主人，这儿没有什么小二。”
“抱歉抱歉，敢问店主人我们的晚餐如何解决呢？”月无双继续问道。
“晚餐？厨房有些什么馒头、咸菜什么的，自己去找吧，”店主人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还有啥需要的，自理吧，我先去睡一觉。”说着，也不等大家的反应，就自顾自走开了。
“这……这……这……”李潋实在是无语了，“这到底是啥事啊！”
“呵呵，这儿的小二，哦，不，是店主人，”剑一搔了搔头，“其实是店，实在是太有特色了。”
“哦！对了，”店主人的脑袋突然又从离开的那个门后探了出来，“提醒一下大家，明儿天一亮，该去哪儿就去哪儿，此地不宜久留。”
“可是，我们是想上山……”诺的话直接被店主人的惊呼打断了：“上山？你们疯了？”
“愿闻其详。”月无双一拱手。
“这还想听什么详不详的，”店主人不耐烦地一摆手道，“你们不会不知道这儿是哪儿就随便冲过来了吧。上这座山，你们纯粹是活腻了。”
“喂！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李潋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怎么说？”店主人冷笑一下，“想活着就早些走，想死的，就上山吧。不过我提议，别在这儿过夜再上山了，浪费银子。”话没完，人就不见了。剩下李潋气得满脸通红。
“真是一个好心的店主人啊。”鬼笑笑着点了点头，李潋就差直接晕过去了。
第二章半夜放灯
一夜看似无事，而几乎所有人都难以入眠，整个小客栈里只有店主人的房里一直传出重重的鼾声。浮云掠月，一个身影慢慢地踱出了自己的房间，缓缓来到了客栈外。客栈的大门没有关，可以说客栈根本就没有什么大门。那个身影继续向外走去，没多久就是一个弯，慢慢以转了回来，来来去去就是几个圈。身影似乎不知疲倦，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神医怎么还没睡？”一个声音从客栈的房顶传来，吓了下面转圈的身影一大跳，身影一抬头，月光下映出了鬼笑的脸。他眯起眼看了看房顶，在月光下只能粗略地看到有一个人坐在上面的剪影。
“你是……”鬼笑继续使劲认，可依然看不清该人的相貌。
“剑一！”那个剪影没等鬼笑问完便回答了，之后便不再说话了。
“你也无法入眠？”鬼笑松了口气，低下头，也不再转圈了，背着双手站在原地。
“你说，什么样的人会晚上睡不着觉呢？“剑一轻叹一口气，不答反问。
“有心事的人！”鬼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好一个有心事的人！”剑一若有所思，仰起头看着月亮，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剑一，可以帮我一下吗？”鬼笑看了一会儿剑一，突然说道，“我也想坐在上面，可我……”话音未落，剑一的身影已然落到了身边，一只胳膊架起鬼笑，又是一眨眼的时间，两人都来到了屋顶。
“看起来，你此次想见的人非同一般！”剑一只是看着房下的月景，似有若无地问了一声。
“如此看来，这个月无双于你而言也同样非比寻常！”鬼笑笑了笑，反问道。
“呵呵，他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对手。”剑一目不转睛，就好像月无双就站在自己的跟前。
“对手？我还以为你们是兄弟，至少是兄弟般的好朋友。”鬼笑对这么一个答案感到了惊奇。
“好兄弟？呵呵，也许是吧。这么些日子来，我越来越希望我俩决斗的日子远些，再远些。”剑一第三次叹了口气，“期盼而又远避的心情，实在让人难堪啊！”
“不决斗不行吗？”鬼笑问道。
“不行！”这次剑一的语气极其坚决，“我是为刀而生的人，他是为剑而生的人，我们的命运就是刀光剑影中迸出火花。”
“那……不能点到即止吗？”鬼笑继续发问，“为何非要你死我活？”
“若是点到即止，自然每个人都会保留自己的实力，以免伤到对方或是自己。”剑一解释道，“如此一来，又怎么去达到我们毕生在追求的极致呢？”
“唉，何必呢……”鬼笑见无何可劝，便也不再浪费口舌了。
“何必？何必……”剑一反复念叨了这两个字好几遍，“你此次冒着生命危险前来，不也是选无可选吗？”
“是啊……何必呢……”鬼笑躺倒在了房顶之上，仰望星空。
就在这时，一盏黄灯慢慢在客栈不远处升起，抬头仰视的房顶两人一开始并没有发觉，见到的时候红灯已然在半空之中。
“这是……”剑一一惊，平白无故地出现这么个东西，非凶即恶！
“孔明灯？”鬼笑喃喃道，“有人在打信号，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