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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心理有问题。汪东城得出结论。
回过头,那个一直沉默着的人抬起了头,黑白分明的眼直直地投向了他。
“……为什么?”
☆、 第五十八章 同情
“……为什么?”
为什么从来不曾让他知道?
汪东城低下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映着自己的倒像,清晰无比。
沉默了一会儿,张了张嘴,终是发出了声音,“……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青年迟疑了一下,“我……我可以……”最终却连那微弱的声音也彻底消失掉。
对啊……他可以怎么样?
汪东城转过身,“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说出口的话语带着寒冬特有的冷硬,然而那背对着唐禹哲的身影却隐约中透露出萧条。
不对。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眼看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唐禹哲喃喃自语着,“滥用同情心的那个人是你吧……”
那个身影似乎停顿了一下,却又似乎没有,唐禹哲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滥用同情心的人,把同情跟爱情搞混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他一直都知道的,自己儒弱自私甚至到了卑劣的地步。他从来都知道的。他害怕一个人,他需要人陪着,因为一个人太寂寞了。
所以小薰可以,元少爷可以,任何人都可以的。只要可以陪伴在他的身边,不把他一个人丢下。都可以的。
明明是这样的,明明所有人都可以的。为什么只有那个人不可以?为什么只有他不可以?
真的是因为现在悲惨的自己是他造成的,这样的原因吗?受伤的脚,爸爸的自杀,小薰的憎恨,一切的一切。真的是因为这样吗?
他迷惑了。因为他总是对自己催眠——你应该恨他的。你应该恨那个人的。
可是当他用了“应该”这个字眼时,他更加憎恨那个没有办法恨他的自己。
既然那个人说爱自己,那为什么不行?他只要有个人陪而已啊,不是吗?
可是。
他是带着怎样的表情看着他的。因为所有的伤害都是他造成的,所以那所谓的“爱情”其实是他的错觉吧。
那么,他不要了。
坐在客厅里,吃着汪东城带回来的粥,却因为喉咙的硬块,而难以下咽。
放下手中汤匙。
什么时候,这一切才可以干净利落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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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唐禹哲突然醒了过来。真的是突然间。
就像是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一般。
唐禹哲向右侧了侧头,那个曾经沉默地站在床边的身影却不再出现。
果然只是自己的错觉吗?
揉了揉眉心,唐禹哲从床上坐了起来。
睡不着。
还是去喝杯水吧。
叹了一口气,吸着室内拖鞋走出了房间。却在经过那扇原木色的门时,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那个人……不知道睡得好不好?
出奇地在意。
那个心理医生说他从十三开始,就经常失眠,就算入睡了,也会被恶梦惊醒。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的感觉,到底是怎样的?
唐禹哲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旋开了门把,喀咔,金属转动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特别明晰。
害怕把那个人吵醒,唐禹哲把室内拖鞋脱在了房门前。寒冬的深夜里,光裸着双脚走在冰冷的大理大石地板上,唐禹哲不禁哆嗦了一下。
今天刚好是满月。银白色的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投射进房间里,竟有着一丝冷清。
唐禹哲把目光投向双人床上的那个人。
也许是因为习惯了裸睡的关系,那个人光裸着的双臂伸出了被子之外。
唐禹哲避开了视线。
不对。
蒙在月华光影下的那张脸似乎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紧锁着的双眉,似乎在说着什么而开合着的双唇,汗湿的留海黏在了额头上,透露出平时难得一见的稚气和——
脆弱。
唐禹哲不自觉地向前了一步。
他……到底梦到了谁。
☆、 第五十九章 春天
踌躇了一下,唐禹哲在床边坐了下来,重力的作用,使柔软的床垫凹陷了下去。
那个人辗转了一下,唐禹哲顿了顿,屏住了呼吸。
还好。没有醒过来。
看着那人紧锁着的双眉,唐禹哲不觉地伸出手,想要把那褶皱抚平。手指立刻传来皮肤汗湿的滑腻触感。
他,到底梦见了谁?竟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就像溺水的孩子,在等着谁去拯救他。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难免有着微妙的违和感。
纤长的手指沿着那立体的鼻梁一直向下,在到达性感的嘴唇之前,却被突如其来的手掌牢牢地握住。
“你在干什么?”带着鼻音的男声,在寂静的寒冬深夜里,带上了不明的混蚀。
唐禹哲讶异地抬头,撞进了一双锐利的眼眸里,里面的他带着被人发现的惊慌。
“我……”
握着他的手掌渐渐地收紧,不留一点逢隙,甚至带来了一丝的痛楚。
皱了皱眉,唐禹哲还是任凭他死死地握着自己的手,顿了顿,“你……梦到谁了?”
“……”沉默的男人微微侧过脸,避开了他的视线。
“……这样下去,不行吧?”
“不关你的事。”男人闷闷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那么我回去了……你放手……”唐禹哲从床上站了起来,然而那握着他的手掌丝毫不见松懈,反而收得更紧了。
“你……!”唐禹哲一瞬间有点啼笑皆非。
“……是你。”一直沉默着的男人突然开口了。
“……什么?”唐禹哲一时反应不过来,汪东城口中的词汇代表了什么意思。
“那个人是你。”说完,汪东城索性闭上了双眼,有种逃避的意味。
那个人是你……他的意思是说,他梦到的那个人是他吗?
“你是说……”声音里竟带着一丝的颤抖。
转向那个人,却发现他倔强地紧闭着双眼,手却紧紧握着他的不让他离开,这样的举动显得那样的孩子气。
“……好吧。”唐禹哲只能妥协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汪东城像是满意似地,从鼻间“哼”了一声。
是因为满月的关系吗?还是这个脆弱的难得坦白的汪东城?让这个寒冬里的夜晚变得不寻常了。
看着那舒缓开来的眉心,唐禹哲尝试着动了动被紧握着的手指,却引来更紧的反握。
他说梦里的那个人是他……十多年来都是吗?从十三岁开始的每一个晚上?自己就出现在他的梦里。
在他梦里的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呢?在做着什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最终他都没有从汪东城的口中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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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射到双人床上,带着热量的光斑在脸上移动着,汪东城眯着眼,适应了一下,才睁开眼。
侧过头,那张无害的睡脸,就那样融入了视线中。
从来没有奢望过会在这样的早晨醒过来。灿烂得有点恶劣的阳光,空气飘浮着细微的灰尘,睁开眼,那张脸就那样要命地搁在那里。
这样的事情,会让人幸福得要生出罪恶感了吧。
幸福。自己竟然用了那个曾经不屑一顾的词。所以说,他变了吗?
动了动右手,却发现依然握着唐禹哲的手。
似乎是被他的动作惊醒了,那个人睁开眼,揉了揉眼睛,沐浴在阳光下的皮肤带着白瓷般的光华,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鼻音,有着猫的慵懒。“啊……你醒了……”
唐禹哲晃了晃枕着睡觉的左手,发现已经麻掉了,对着汪东城腼腆地笑了笑,“似乎麻掉了呢……”
咚——汪东城感觉大脑好像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
这一定还是在做梦。
这个梦太可怕了,要是清醒了过来怎么办?
看着唐禹哲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