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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流杯客-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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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容顾短叹一声,“没想到涵芝要搬开压在我心上的千钧之石。你若有法子,不妨一叙。”
  “我今日遇见了和正二十一年的探花郎任渡白,已去礼部查过科考册。任渡白倒真是冤枉,只要去习州考证,若真有其事,在王都翻案之后……书生清议,众人言论纷纷,如何怕朝中重阻?至今未觉容顾践祚后有过错,肃正台不能无缘弹劾你。”
  “涵芝,你想得太简单了——”秦容顾苦笑着摇摇头,“我动肃正台,便是刮许多人的骨肉,更何况其中不少大臣为国之肱骨。纵使事出有理,他们也不会这么痛快任我鱼肉。涵芝,我并不想你亲自做这件事成为众矢之的,这件事本来都选好了人,给段惜农做。可你若是想试一试,我会帮你,也会护好你。毕竟是我的涵芝想帮我呢,是不是?正好让我听听众大人如何想,权当投石问路。”
  周涵芝莞尔一笑,道:“这是绝佳的机会。相隔三十七年,风光不再双鬓白,任渡白当初少年才气意气风发,光耀地回习州时未曾想到会成今日之态。他隐忍二十余年,冒死从习州偷出了察院几位大人的记账私簿,账目看着都触目惊心呢。私簿此时已在清吟殿的香樟木书橱中了。一查就是一个州,不算小事,程肃正失职了。”
  “哦?”秦容顾收了严肃的神色,拍了拍手中的玳瑁洒金折扇,“怪不得你说今日遇见了有趣儿的事,此非天助我?我那句倒是没说错,涵芝果然是天降良辅,翊赞朕恭。”他低头在周涵芝耳后轻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我不会对涵芝设防,下午你我不出宫。我叫来段惜农几人,你也去,是时候该好好清点算账了。”
  周涵芝只庆幸,幸好任渡白遇到的是他,他也碰巧遇见了任渡白,两人可谓互利而合。任渡白遇到的若是别人,譬如程杲,程杲会还他一个公道,但也会压下一切不走露一点风声。
  这件事是一个开始。
  长祚二年孟夏深晦,天雨。云气四合,白昼为之晦暝,任渡白冒雨长跪于肃正台前伸冤,周涵芝为之撑伞。
  周涵芝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撑着伞,笔直地站在大雨中,衣服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一众学生在旁请愿。
  弹正疏一言不发走出来扶起了任渡白,程漱着了缥色的衣裳同样站在雨中,尚不知何事相待。
  “大人曾见韶舞否?”周涵芝笑吟吟地问她。
  程漱面色冷峻,目无波澜,“并未。”
  “曩古之世,世风明畅,舞韶舞歌功德。如此想来,是时再闻韶舞,开明政,除昏臣。习州察院某士以为枯骨可诬,时隔二十五年,我来讨个公道更典对证。”
  云晦雷发,阵阵紫电龙鸣骇人耳目。
  “我司有误,此案可审,”程漱转过身走了,背依旧挺得很直,背影瘦削,“烦请诸君往公堂去,不才稍后便至。”
  “好。”周涵芝道。一切备好,只待程漱前去。
  习州章图察院主管之子为人张扬跋扈,二十五年前轻薄任渡白独子刚过门的新妇,二人争执间任渡白独子被乱棍打死。察院主管为求自保,无中生有污蔑任渡白贪墨且上书通告,又污蔑任渡白猥亵新妇致其蒙羞自尽,后凭身份挟令习州知州撤其职抄其家。知州不清白,也确有过失,受贿在章图有膏土百亩,自然而然受了胁迫。小小胥吏,张狂如此,甚至扼住了知州的命脉。
  昔日探花郎,今朝街头乞,这二十五年的污名与人命,压得任渡白夜不能寐,为者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偏吏。
  肃正台掌权已久,不少人忘了初设时被打压的艰苦滋味,也忘了铮铮义骨与一腔热血。程漱刚正也不能做得面面俱到,她手握重权,秦容顾也忌惮三分。可周涵芝从来不是不敢说话的人,更何况他身后有如今的帝王。
  大雨滴滴混着任渡白的辛酸热泪,冤情一洗得昭。

  旧亭台

  时过半月多,任渡白之案今日审完,朝臣屡有上书,程漱在朝堂上却并未多言什么。
  天晴风和,周涵芝在公堂外站着望天,天色已微微暗了,中午是骄阳万丈的好天气。
  任渡白在程漱转身之际喊了她一声。
  “程肃正!”
  “任兄还有何言?”程漱停住步子望着他,面上看不出喜怒,“我既有失职,已自请撤职让贤。一干官员已经查处,原习州章图察院主管的命也赔给了你的儿子,任兄还有何不满?”她微微扬着下巴问。
  “程肃正,我苟且偷生这么多年,既来王都,便不是只想要他的一条命,也不是要您失了官职。”任渡白道,“这么久只想亲自问您一句,若不遇清流循吏,您觉得还有多少人比我不如?”
  不待程漱答他,任渡白忽然朗声大笑,接着道:“此之问,还请程肃正答给周涵芝周大人罢。我家破人亡,因取证为贼,纵使证了名声也留下污点,对不起世间正气。我任性一次,不想因偷盗老来再陷囹圄。今日心愿已了,足矣!”说完出人意料直直向着堂中的柱子撞了过去。
  “任老伯!”周涵芝站在堂外,看到这一幕瞳仁一缩,他和程漱几人同时拼尽力气跑过去,只抓到了任渡白的衣袖。任渡白的额头与柱子相撞的声音,皆听得清清楚楚。
  他眼睁睁地看着任渡白自尽,惊得一时失了言语。
  程漱脸上还是淡淡的样子,她蹲下身把帕子盖在了任渡白的脸上,雪色帕子上绣得琼花瞬间被染成血红。
  “请涵芝独自送我回去。”程漱轻轻地说了一句,“死后的凭吊哀悼,不论何时都不会晚。”
  “是……”周涵芝挥退了新茶,跟在程漱身后。
  程漱并未回府,步幅不疾不徐地走到青枇杷巷前,“许久不来这里了。”
  “程肃正带我来这里,必有因果罢。”周涵芝看着粗壮的枇杷树下成帝为杜修明立的碑亭。
  “这里安静而已。”程漱拿出铜钥打开了带着铜绿的锁,她推开沉重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周涵芝走了进去。
  “在我说完这句之前,暂且不要称我为程肃正。这里本该是你长大的地方。”程漱把铜钥交到他的手中,“你对容顾并无恶意,我替姐姐向你道歉。容顾十五岁时,我忘了是哪一日,我姐姐去看他,相文手中拿着刀正给容顾削果皮……削完之后收刀时刀尖恰好对着容顾,我姐姐撞见了这一幕。若不是你,容顾大概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为何自己的母亲忽然这么狠心。后来,我姐姐亦因此心中郁结……不足一年过了世。”
  “程大人,我并不想提起旧事,这么多人都告诉我我该是如何如何,告诉我我外祖如何如何。当年我家蒙难之时为何只有周缜周尚书暗中帮我?众人为何少提起我的父亲?因为我的父亲没有杜学士名声响亮,说出来不够让人痛惜——为什么总让我记着秦家欠我的。我的仇……我自己尚不知该找谁来报,更不需外人一再提醒。”
  “呵呵,涵芝好性子。”程漱看着面前的大片晃动的竹子,昏暗的苍穹上,下弦月明亮的一钩仿佛扯住了她的思绪。隔了很久她拍了拍手,笑着道:“你真是敢啊,容顾也真大胆。他的父亲尚不敢动我,如今他登基才两年,处理了鹿里侯就急着甩掉我这颗棋子了。肃正台没有我,他管不住的。”
  “此事不是针对程肃正,仔细算起来,若不是任渡白跪在肃正台前,这件事普普通通根本扯不上远在王都的程肃正。若无清流循吏,是百姓蒙冤。可国土之大也盛不下人心,没有那么多从一至终刚正不阿的人,无滥刑、无私罚、无党流只是笑话!既然肃正台与察院出了连大人都难察觉出的问题,容顾只是想挖了烂掉的地方。我强出头,又只是咽不下一口气而已。我自问不想一辈子被人忘了名姓,仅被当做秦容顾的枕边人。”
  “你不是宠佞,有野心。”程漱说着不拂尘土便坐在了亭中。
  “我从北疆回来,就打定了有野心!我不甘心就这样犹豫一辈子,也不甘心默默无闻一辈子!我既然知道自己的心意,喜欢秦容顾便不是说说而已。”周涵芝眼神锋利决绝,“宠,龙之宀,尊也,我中意这个字,不中意后面这个字。”
  他坐在一边,和程漱离得不远不近,换上平日温和的脸色接着道:“涵芝只中意两个身份,一个是陆克礼陆大人的弟子,一个是容顾所爱。程肃正以为我想大权在握,我有大权在握如何?屠尽负我者?我没这个兴趣。只不过,我在北疆五年间所见所闻容不得我再那么天真,我也愿意能为容顾做一次利刃。”
  “可这天下,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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