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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当天，古艾比楚泽还紧张地抱了一瓶水，拿着一条白毛巾，站在终点线等着楚泽。五千米，四百米一圈的跑道，楚泽要跑十二圈半，这对楚泽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对古艾来说却是很长了。
楚泽一直处于领先的位置，第二名被他甩了几十米。他穿着背心和短裤，汗流浃背，在五月的还带着微凉的风中奔跑却丝毫不觉得寒冷。每次路过古艾身边的时候，看到古艾紧张的小脸，楚泽都想去掐一掐，并且这种欲望愈演愈烈，以至于楚泽越跑越有动力。
最后一圈的时候，楚泽明显加快了速度，班级的呼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全是为楚泽的呐喊助威，唯有古艾紧张得屏气。
“楚泽！楚泽加油！”
楚泽在众人的欢呼中冲破了终点线，向古艾扑了过去，这一幕正好被人抓拍，上面楚泽笑得爽朗又大方，真真像一个高中生的模样。
“你还好吧？”
古艾扶着楚泽往旁边走，用毛巾擦他额头上的汗。楚泽接过古艾手里的毛巾，又拧开水喝了两口，神态自然得根本不想是刚跑了五千米的人。同班的同学看到楚泽拿第一也都很兴奋，但碍于平时楚泽冷漠暴躁的态度，倒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去说句“恭喜”。
高帅坐在一旁拿张纸，嘴里还碎碎念地算班级总成绩，兴奋得早忘了是他求楚泽跑的五千米。
楚泽也不在乎，带着古艾往人员稀少的地方散步，走了一会儿就没什么不适感了，只是浑身的燥热还难以消除。楚泽看着人来人往的操场就觉得烦躁，想回班里或者去体育馆洗个澡。
楚泽走了一半的路感觉古艾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觉得有些不自在。楚泽停下了脚步，还没开口，就被古艾围着绕了三圈。
“你干嘛……”
“真的是你呀！”
是我？什么是我？不是我还能是谁？不对，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楚泽突然陷入了哲学的思考。
“好厉害！不敢相信！”
古艾的眼睛都快亮得发光了，脸上写满了崇拜。楚泽觉得古艾的反社会可以说是很长了。楚泽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捏了捏古艾的小胖脸，心里笑得都快开花了。
“我们回教室。”
“嗯！”
古艾很是兴奋，楚泽也是第一次看他这么外露地表达感情，像是全世界都开满了茉莉花，幽香四溢，让人忍不住感到愉悦。
但是反应迟钝这个毛病也得治！
楚泽暗暗在心里又写下了另一个医疗计划。
反应那么慢，害得老子以为这次装逼没成功呢！虽然经常锻炼，但是五千米也是很累的好不好？要不是因为古艾才不想去好不好？
楚泽面上很平静，然而内心却惊涛骇浪，真是一点都有作为一个攻的自觉！
第十五章
运动会过后，学校里开始挂起了大标语，侯战六月初的高考。高三紧张的氛围甚至蔓延到了高二，让人有些不自觉的紧迫感。高考那两天，有幸得到两天假期的高二生都忍不住开始想象一年后的今天，自己坐在考场上是什么样子。
“楚泽，你以后，想报什么专业？”
古艾趴在饭桌上，看自己旁边的一道冒着热气的菜，一动不动保持着一个姿势待了很久。
“不知道，没想过。”
楚泽端上另一盘菜，毫不迟疑地回答。
“怎么了？”
楚泽托起古艾的头，让他坐起来，然后塞给他一双筷子。古艾只是摇摇头，没说什么，开始低头扒自己碗里的饭。
可能每一个即将面临高考的人都会有这种心情，迷茫无助，不安恐惧，各种感觉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身上压了一块巨石，想逃离，却没有勇气真的放下巨石，想前进，却又举步维艰。
古艾现在没有这么纠结的心情，但是难免会为以后担心，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成不了什么大事，如果不是因为楚泽，他可能都不会有什么想法，可能就会像以前一样做一个无声无息的人，随便选一个大学，随便选一个专业，找一份安稳的工作，平平淡淡或者可以说无趣地过完这一辈子。
可是现在，他想过些不一样的日子，以前他没有朋友，可是有了楚泽之后，他就不再想过一个人的生活，以前对未来没有期求，可是现在以后的日子似乎也应该有些不一样的色彩。
古艾总觉得人是欲念重的动物，没有的时候想要有，有了之后又想要更多。
他想和楚泽在一起，想一直在一起。但是他也希望楚泽能有一个好的未来。
“你没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古艾歪着头问楚泽，楚泽伸手摘掉挂在古艾嘴边的米粒，也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
“不知道，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而且我连考不考得上大学都不知道，可能以后也就是混混日子吧。上个大专，或者根本没学上，然后每天花天酒地，没钱了就找家里要，哈哈，大概这样子吧。”
楚泽还在开玩笑，越说越不堪。
“你、你、你怎么能这样！”
古艾鼓起小脸，气得脸都红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以后自己要做什么，甚至以前他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听见楚泽这么自暴自弃的言论，就是觉得很生气。
“哎？别生气啊，别哭啊！我的妈呀，你千万别哭！”
看见古艾眼里闪着泪光，楚泽一下子慌了，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要怎么哄才好。其实古艾也没想哭，但是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都已经掉出来，古艾觉得自己不争气，赌气似的用力擦掉眼泪，把头扭向另一边，不去看楚泽。
楚泽瞬间更慌了，恨不得当场自爆。
“古小艾，我错了，你别哭了，吃饭吧，再不吃该凉了。”
然而楚泽并不知道古艾为什么哭，道歉只是习惯，真的是很没有作为攻的原则！
“哼！”
古艾抢过楚泽手里的面纸，擦了擦眼泪和鼻涕，然后继续吃饭，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吃完饭，楚泽在厨房刷碗，不时地用眼睛瞟向古艾，怕他再哭，怂得一逼。好在古艾就坐在沙发上翻高考志愿杂志，面色平淡。
楚泽刷完碗，就挤在古艾身边，和他一起看杂志。杂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分析了很多各种大学、专业的利弊，以及各种古艾和楚泽从没想到过的东西。
两个人靠在一起一个专业一个专业地看，是真的认真地为将来考虑。
“这个怎么样？”
“不太好，没什么意思。”
“这个呢？”
“没前途。”
“这个分数低。”
“这个专业都烂大街了吧！”
……
“这个不错啊，飞行员。”
古艾指着杂志上一个豆腐块，有些兴奋。楚泽看了一眼，是飞行员的提前批特招的介绍，看上去十分符合自己的条件，分数要求只需要过二本线，毕业后也不用发愁找工作，算是很好的选择了。
楚泽想象了一下在天空中飞翔的感觉，认为那一定不错。
楚泽记得小时候，总喜欢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天，有时候是天高气爽，有时候是万里无云。他喜欢数天上的云朵，一只大象，一朵鲜花，或是一辆汽车，天空本来枯燥，却又横生趣味，仿佛能容纳万物。小楚泽张开双臂，假装自己能够飞翔。
“我想去试试。”
楚泽头一次对未来产生了向往，找到了一样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而不是像一头牛，被人鞭打着犁地。
“嗯！”
“你倒是比我还高兴。”
古艾笑了笑，继续看杂志。
“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没有……”
古艾撅了撅嘴。
“没有喜欢的吗？没有做起来很开心的事吗？”
楚泽试图引导他。
“做题啊！做题就、很开心！”
上一辈子高三好不好？来自学渣的微笑。
“最喜欢、数学，每次都、很开心！”
古艾的眼睛有些发亮，让楚泽想起古艾给他讲题的时候，细致又耐心，还带着平时不会有的自信，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你可能——适合当老师。”
“开、开什么玩笑！”
古艾吓了一跳，像是楚泽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一样。
“没开玩笑啊，你数学那么好，讲题连我都听得明白，有什么不好？反正你也喜欢不是吗？与其去学其他专业，还不如学自己喜欢的。”
楚泽的语气带着一丝散漫，听起来很是随意，但是古艾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你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