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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刚刚收的银子重新塞给了段泽轩，嘴里一个劲儿的讨饶，“姑爷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老人家，还望您老人家海涵啊！”
姑爷爷？
这是从哪里论的辈分？
段泽轩一头雾水，回想自家娘子的亲戚，虽说没见过，可也没听说过她还有这么大的一个侄孙子啊！
“行了，你赶紧说，我娘子去哪里了。”段泽轩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守卫官兵素来鼻子冲天，如今突然换了态度，反倒让段泽轩心里不安稳。
那官兵连忙点头称是，接着把刚刚在城门口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一听苏晴是被相府的小厮带走的，坐的还是相府主子的马车，段泽轩的心忍不住咯噔一下，也顾不上那赔笑的官兵了，赶忙朝着相府的方向快步追去。
可再快的脚步，也敌不过马车的速度，再加上段泽轩对京城的路线并不熟悉，一路又是打听，反倒耽误了不少时间。
等段泽轩总算是赶到了相府大门对面时，苏晴已经被人请进了潘默院子里的暖阁。
“晴儿姑娘，你现在在这儿暖和暖和，等会儿我家公子醒了，我再来接你过去。”小金让人搀扶着苏晴坐在了一旁的软塌上，又吩咐下人送来了茶水点心，确定苏晴无碍，这才退了出去。
吃两块点心，又喝了一杯温热的茶，不多会儿，苏晴便又犯了困意，迷迷糊糊的，竟然又睡了过去。
而此时在相府大门对面的一处拐角，段泽轩眉头紧皱的盯着相府大门。
此时的相府大门禁闭，不过段泽轩知道，那门后肯定有门卫小厮守着，自己想冲进去是不可能的。
那么，是不是可以敲门进去呢？
就在段泽轩刚要抬脚走出拐角的时候，相府大门却突然打开，从离开出来了两个小厮，接着大门打开。
突然的开门让段泽轩生生的将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接着，他看到的景象让他不由得呼吸一窒。
从大门里走出来了一个半老女子，身上穿的头上戴的，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不过让段泽轩震惊的不是这妇人的打扮，而是她的那张脸。
当年段贵妃身边有两个非常得她重视的两大宫女，一个名为墨竹，另外一个则是红梅。
贵妃寝宫出事的那一晚，墨竹冒死带走了皇子，而红梅则是留在宫中选择为主子殉葬。
这么多年来，段泽轩不止一次的听段竹提到过红梅姑姑，而每一次提起，段竹都会忍不住的落泪悲伤。
所以在段泽轩的脑海里，那个在小时候抱着自己玩耍的红梅姑姑，早就已经陪着母妃仙逝，哪曾想会在这种时候，在相国府的大门口再次见到她！
虽然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红梅的容颜有了苍老的迹象，却一点都不影响到段泽轩认出她。
再加上红梅依旧喜欢穿着绣有红梅图案的衣裙，所以就让段泽轩更加肯定看到的那个妇人，就是母妃身边曾经最信任的红梅姑姑了。
红梅姑姑没有死！
这个消息当真让段泽轩有那么一瞬间的高兴和兴奋，不过这样的心情却在眨眼间被不解和疑惑所替代。
一个在十几年前就应该死的人，如今却好好活着，好好活着不说，甚至还在相国府的正门出入，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想当年的那一次大火，段竹一直都很肯定那是皇后做的，而皇后嫁给皇帝之前，正是想过的嫡亲长女。
只是稍稍的做了一下联想，段泽轩的心便瞬间冷了下来。
母妃和皇后的关系素来不好，听段竹说的那些往事里，曾经提过这样的疑惑，既然两个人关系不好，就不可能没有防备。
可在防备之下居然还让对方钻了空子，就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不是有内鬼出现。
贵妃的寝宫里，宫女太监有二三十人，哪里能保证每一个都是对自己的主子忠心耿耿的？
段竹这些年也一直都在怀疑其他的宫女太监，却唯独没有怀疑过红梅。
现在看来，有些事情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正在相府大门口，与相府夫人道别的红梅只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转过头看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一旁的相府夫人看了，忍不住问道：“红梅姑姑，可是有什么事？”
“没有。”红梅摇摇头，对着相府夫人一礼，“红梅这就要回宫了，夫人交待的话，红梅定会一字不落的转达给皇后娘娘。”
“那就有劳红梅姑姑了。马车这就准备好，不如姑姑再多等片刻，等会儿乘了马车回去吧！”相府夫人再次出口挽留，却被红梅摇头拒绝。
“红梅还要去为娘娘做别的事，不如来相府方便，若是乘了马车，反倒惹了人眼，所以，就此谢过夫人好意！”
说罢，红梅转身下了台阶，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第207章 脱了相的潘默
红梅转身离开后没几步，相府夫人便回了相府，同时关上了大门。
能让堂堂一品夫人亲自相送，说红梅只是一个普通宫女，打死段泽轩都不会相信。
既然这样，那就说明红梅如今的身份极其不一般，至少在皇后看来，就很不一般。
这样的想法越明显，段泽轩的心情就越发不好。
一想到曾经那么疼爱自己的红梅姑姑很有可能是参与了杀害自己母妃的凶手之一，段泽轩的心情当真不能只用一个不好来形容了。
跟着红梅的脚步，不远不近的就这么跟踪，段泽轩的心情一时间有些说不清楚的凌乱。
就这么跟着，是为了什么？
报仇？
段泽轩的心里摇摇头，归根结底，他还是不愿意相信红梅曾经参与了杀害母妃这件事。
可如果不是报仇，那又是什么呢？
难道，就只是想跟着她，然后找机会问清楚多年前的那件事吗？
心里对这样的想法不是一点点的渴望，可段泽轩的理智却提醒着他不要轻举妄动。
至少在确定了红梅真正的立场之前，至少在自己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是绝对不能这么做的。
红梅转身又去了家绣房和胭脂店，便回了宫里，并没有其他的安排。
远远的看着那森严戒备的宫门，段泽轩终于停住了脚步。
跟着到了这里，他是真的没有办法再继续跟下去了。
看着红梅背影消失的方向，段泽轩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和挫败感。
曾经的他一直都不想再踏进那皇宫半步，也一点都不想去夺取什么皇位，可如今的他，在经历了这么一番的变动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渴望权利。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那个小娇妻，段泽轩满是冰冷的眼神里总算是有了暖色。
不过暖色刚刚浮现，便又被冰冷重新覆盖，同时覆盖的，还有懊悔。
“糟糕！丫头！”段泽轩陡然想起来了自己这次出来的真正目的，一想到自己居然把找苏晴的事忘在了脑后，就别提心里有多懊恼了。
转身又朝着相府急急赶去，谁知刚刚走出没多远，在一个胡同里，段泽轩便遭遇到了埋伏。
而在苏晴这里，没有人惊动她，可她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阵心悸的感觉让苏晴陡然失去了所有的困意，一双带着几分惊恐担心的眼睛使得坐在一旁看着她睡觉的潘默心中一惊，忙问道：“可，可是我打扰到你了？”
苏晴下意识的绷紧身上的肌肉，张嘴就要问你是谁，可刚一张嘴，却陡然回过神来。
眼前这个看起来瘦得有些脱相，但还是有几分熟悉的人，不就是潘默吗？
这下反倒让苏晴吃了一惊，忙问道：“三爷，你，你这是咋了？”
早已不复当初在永和县时的意气风发，眼前的潘默看起来倒是更像一个吸毒过度导致各种瘦弱的瘾君子。
无论是面容还是精神状况，看起来都差极了。
“晴儿，真，真的是你，太好了。”潘默松了口气，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你了。如今又见了你，真好。”
虽然苏晴一直都没想过潘默会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在听了这话之后，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这话听起来，好像怎么听怎么奇怪呢？
“三爷，您这是……”苏晴坐起身，稍稍拉远了一些自己和潘默的距离。
刚刚自己躺在软塌上，潘默就坐在软塌边上，两个人之间相差甚至连一条胳膊的距离都没有。
这么近的距离，当真让苏晴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