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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他霁月光风-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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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望在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的同时,也设法告知了司徒品,要他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
  司徒器这个当弟弟的也不是吃素的,当下就有了个更加神经病的想法:“我先去杀了他!”这话听起来很危险,其实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然后……
  第二天,就从雍畿传来了消息,确实有人死了,但不是司徒品,而是鲁王。
  鲁王是女天子同父异母的弟弟,不是个什么好弟弟,也不是个好王爷,甚至没有个好脑子,但他毕竟是闻氏皇族的亲王。他于清晨被守夜的仆从发现,吊死在了房梁之上,仆从慌得六神无主,可以说是直接就被吓破了胆子,翻来覆去地只会说一句话:“我只是去了一趟茅房。”
  他就离开了鲁王这么一小会儿,再回来时,鲁王就没了,任谁都会精神崩溃。据说鲁王死的时候仍睁着双眼,舌头吐得老长,一看就是要变厉鬼的架势。
  谁杀了鲁王,成为了雍畿当下最新鲜热门的话题。
  这场大型狼人杀,也随着鲁王的出局而再一次被搅了个天翻地覆,僵持的局面彻底崩盘,谁看谁都像是在看狼。
  代王与田王虽然很防备鲁王,但是在鲁王死后,他们却好像突然想起了鲁王的好,发誓要为盟友复仇,并说到做到。当天晚上,夜游未归的东海王嫡子的头,就被挂在了东海王府的大门上,伴随着一声震颤整个夜空的尖叫,拉开了正式战争的帷幕。
  人们高喊着血债血偿,实则不过是为了满足内心中名为“欲望”的野兽,谁都想入主皇宫,坐上那张全天下最尊贵的椅子。
  女天子作壁上观,眼中一片冰冷,她已经有了觉悟,在某个雨夜抛却了她全部的良知与善意。
  她现在只想他们全都给她死!
  从后世的角度再来看这场被称为“十日变”的流血事件,所有后世的人都会觉得这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只是因为死了一个王爷,就能乱成那样?几乎所有盘踞在雍畿内的小集团都在三天之内绝迹了,有一小部分逃了,但大部分都把命永远地留在了雍畿。雪水都冲刷不掉连日里刺鼻的血腥味。
  小集团的覆灭,也就正式宣告着,雍畿里只剩下了四大集团之间的对抗,不对,五大,还要算上宸王这个根本无所谓与谁结盟或者敌对、一心只想杀人的疯子。
  “他们就不担心这样被人渔翁得利吗?”有学生上课提问。
  之前的那么多年都忍过来了,怎么现在突然就杀红了眼。
  其实研究这段历史的教授也不太能够理解,专家对此众说纷纭,有从心理学上分析的,也有从内因外因上分析的,甚至还有人觉得是环境影响。总之,在多种多样的情况下,才有了那疯了一样的十天。
  雍畿城中百姓紧闭门户,蜷缩拥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惶惶不可终日。虽然有着不动手无寸铁的百姓的规矩与默契,但谁知道他们能坚持多久呢?
  归根结底还是鲁王的死。他的死就是直接导火索,把一切都串联在了一起。鲁王不一定有多重要,但他的死却很重要。换个角度说,那一晚不管死的是谁,只要是个藩王或诸侯,那么这场雍畿内的蛊毒之战就不可避免。
  王贤自认为是雍畿的主人,乃至是半个大启的主人,他绝不能允许有人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做出这种超过常规的事情,发誓要找到真正杀害鲁王的人。
  但却在调查了一番后发现,想要找到凶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大家都有证据,都在互相指责。
  首先就是代王与田王,他们毫不犹豫地怀疑杀了他们盟友的人是东海王,也就只有东海王能够干出这种卑鄙又恶心的事情。他们要让东海王付出代价,但东海王老奸巨猾,根本抓不到他落单的时候。
  东海王痛失爱子,也有点受不了了,但他却并不觉得代王与田王有那个能力可以杀了他的嫡子,他更加怀疑是有其他势力介入。
  好比王贤。
  由此类推,甚至有可能就是王贤或者司徒老将军杀了鲁王,好引导他们互相猜忌。当然啦,哪怕知道这些,也不影响东海王假装不知道,并以此为借口,彻底吞并代王和田王。
  “也许”才是混乱的根源,谁也不相信谁,谁都想让对方死,而人类保护自己的本能会让他们觉得,与其坐以待毙等着别人杀死自己,不如自己先借此机会杀了平日里自己看不顺眼的人。这是一场心理与整体环境的博弈。
  野心家们输得一败涂地。
  却诡异地没有人怀疑过是宸王动的手,即便他有这个动机、能力以及作案时间,但是大家就是默契地不想拉宸王下水。
  但宸王却主动跳了出来搅局,今天与这个打打,明天与那个杀杀。
  是个纯种的神经病没错了。
  谢望都感觉自己有点控制不住宸王了,在几个集团拼了个你死我活,代王痛失爱弟、王贤折损了一半以上的人、司徒老将军更是直接携妻带子地消失在了雍畿之后的现在,宸王已经彻底红了一双眼睛。
  有趣,真有趣,人类这种生物啊,杀起来就是比动物有趣多了。宸王的脸上甚至被划了一道,却不仅没有破坏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反而让他整个人都增添了一份更加妖冶的气息。
  “目前来说,我们的对手只剩下东海王了。杀了东海王,再不会有人成为你宏图霸业的阻碍。”
  宸王在磨刀,一下又一下,他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谢望的话,或者听到了只是懒得回应。直至他把刀磨得可以吹毛立断之后,他才在一道寒光闪过后,对谢望笑嘻嘻地说:“谢望君,你觉得谁才是杀害了鲁王的人呢?”
  谢望一脸诧异:“我们不是之前就讨论过了吗?嫌疑人太多,根本没有办法排查,而且,鲁王的死并不重要。谁在那天死,都会导致今天的局面。”
  “不不不。”宸王摇摇头,“鲁王的死,很重要,我也是现在才想明白。”
  “还请殿下不吝赐教。”谢望躬身,却始终处在一个可以随时逃跑的地方,他在戒备着宸王发疯,因为现在的宸王浑身都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是你,还是太子?”宸王并不蠢,只是疯。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谢望理直气壮,“但我可以对天,不,拿祁和发誓,我从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
  谢望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人,不管他做了多少事,他的手始终是干净的。他,从没有真正地杀过人。
  “是的,你只会出主意,会建议,让别人成为你的刀。”宸王看着谢望笑了,“你这把刀当得可真是不称职啊,怎么能让挥刀人去杀人,而又让自己置身事外呢?”
  谢望也终于不再装了,直起了身子:“谁杀不是一样的呢?只要您能玩得愉快就足够了呀。”
  “我确实挺愉悦的,所以你才能够活到今天。”宸王在空中挥舞了两下手中的刀,“但比起当个傻瓜,我更喜欢听你和我说实话呢。”
  “是,我和太子殿下联手了,他才是正统。”
  “不!”宸王却再次摇了摇头,“你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满嘴谎言呢?我说了,你和太子是同级的。”
  换言之,在谢望和太子之上,还有一个人在掌控着他们,当那个真正隐在幕后的操盘手。
  是谁呢?
  “有谁能让我和太子对他心服口服呢?”谢望临危不乱,反问道。这是个至少在目前看来无解的答案,哪怕是祁和,也不可能做到让他的两个情敌和平共处。那不是魅力大不大的问题,而是祁和要是真的能做到,要么他是神,要么他是一本全世界都爱他的小说的故事主角。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这也是宸王始终想不明白的一点,他本指望着能从谢望口中诈出来结果,可惜……
  “那么,我们就要说再见了。”
  谢望终于暴露了他的武功,作为一个谋士,一个书生,谢望却有着他完全不应该有的身手。他哪里来的时间,又是苦读,又是苦练呢?简直不是人。
  但事实就是,谢望虽然打不过宸王,却有着能从宸王手下逃生的惊人能力。
  宸王……
  更加兴奋了。
  追着谢望就不管不顾地杀了起来。幸好,谢望早就为自己准备了退路,在宸王这种六亲不认的神经病身边工作,危险是很大的,他不可能不为自己准备。
  谢望就这样从宸王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宸王叹了一口气,但也没有多么遗憾就是了,毕竟失去了谢望,在这个困兽场内,还有的是猎物给他玩乐。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好像只能按照谢望所希望的那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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