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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春风-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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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你走了吗?
  狄荆峦对他而言亦父亦兄,亦师亦友,若非他把被扔在路旁的风莫离捡回去,他早成了一堆白骨。再生之恩和二十年的朝夕相处,谆谆教诲,没有人可以明白他对狄荆峦的感情是何等深厚。
  他全身冰冷地跌坐回木椅,心碎神伤地记起狄荆峦的音容笑貌。
  上天是多么残酷!
  让他在四十三岁的盛年撒手西归。
  以他深厚的内力他本可活到百岁之后,看到他的曾曾曾徒孙的。
  如果他没有在“天魅掌”下受了严重的内伤。
  风莫离脑海中掀起无法遏止的滔天恨意。
  “小子!”
  他看向刚踏进房门的邵天贤,语气平静得似乎仅是谈论天气如何:“师父死了。”
  早明白下山原因的邵天贤仍是无法控制地变色道:“什么?”
  风莫离平平陈述:“师父死了。”
  邵天贤无力地垂下手,主人早就预知自己的死期,这才命他陪风小子下山,不愿风小子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如果那样,平日顽皮爱笑的小子也不受不住吧?看着最亲的人耗尽最后一丝生命力,却束手无策。那种冲击,会比现在大十倍吧?
  他迅速离房,在风莫离发现他出去之前抱着个半人高的坛进门。将酒坛放在桌上后,他解释道:“这是店家自酿的女儿红,那店家说已在地下埋了三十年了。”
  风莫离轻笑:“店家的女儿三十岁了还嫁不出去?天叔,不如你做做好事,娶了人家吧。”
  邵天贤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风小子太诡异了,哭不出来也罢了,居然还会笑,别是吓疯了吧?
  他将酒坛往风莫离面前一推:“喝吧。”
  一醉解千愁。醒过来时少了一些震撼,就少一些伤心对不对?
  风莫离摸着酒坛粗糙的坛身,若有所思:“天叔,我听师父说好久以前——就是还没捡到我的时候,有次人家送了两坛难得的西域葡萄酒,他和一帮朋友对饮,没想到其中一个不胜酒力,两杯下肚就睡了三天三夜。”求知的瞳仁对上老脸潮红的邵天贤:“您知道这件事吗?”
  而果酒,是酒中劲道最弱的一种。
  邵天贤尴尬地干笑两声,心中浮起浓浓的感伤,当年少爷才十七岁,比风小子还小,意气风发,温文儒雅,不知倾倒多少闺秀。如果没有遇到凌断月,也许会娶个如花美眷,生一堆萝卜头和风小子作伴。
  因为他忙着感慨,所以他没发现风莫离拍开了酒坛口的泥封,浓浓的酒香溢满整间屋子,他没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更没发现风莫离快手快脚收拾好包裹,草草写了几个字贴在酒坛上,然后,拍拍手走人了。
  原来,邵某人的酒量差到闻香也倒的程度了。这一次,不知三天三夜够不够他睡?
  容容静思了几日,忍不住又跑了去见风莫离。
  卿婳儿负手立于窗前,半是欣慰半是不舍。
  喜见容容寻得归宿,不舍的是陪在身边九年多的小丫头终也长成待嫁了。
  掌灯时分了容容仍未回来,想是与风莫离商量好了吧?
  卿婳儿身旁的书桌上,摆了一个红木描金首饰盒,是她命丫环从自己的妆奁中选出来为卿容容添嫁妆的。
  卿家于洛阳城中称首富。卿同恂仅此一子一女,卿别量又把妹子当宝,嫁妆之丰厚令人瞠目,绝不逊于皇亲贵胄,在本朝对外族交纳岁币,国库虚空的今日,也许还远远胜之。
  而这一盒珠宝,则是精中选精,说是价值连城也绝不为过。卿容容私蓄已有几百两黄金,纵风莫离家无恒产亦不愁温饱,加上这些珠宝,当可助容容安置下一个舒适温暖的小家庭了。
  卿婳儿低眉浅叹。由此看出去,前几进院落一如几日来的灯火通明,人声喧哗。
  明日便是嫁期。
  她玉容萧瑟,黛眉轻锁。愈是临近嫁期,她的情绪便越见低落。心中的恐惧不安渐渐成形,悬于心口,重逾千斤。
  终须离开生活了一十八载的家园,离开熟悉且爱惜她的家人,离开这片她生于斯长于斯的家乡——踏进一无所知的未来。
  要面对从未谋面的男子,将终生托付于他;要面对陌生的环境,从不理事的闺阁千金化为主持家业的主母;要在举目无亲的异地,度过自己的余生!
  而她将来如何,尽悬于她未来夫婿手中!
  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然则又不是她自愿的。
  若是——若是自己倾慕的男子,纵使成亲后发现他并非良配,也会甘愿得多罢。至少,读起这阙词,不会引不起她的同感……
  那是怎样的心肯意愿呵。
  未出世便为她选定了丈夫,长成后,无论那男子品性低劣至何种程度,病弱垂死,残臂断腿,目盲口哑,呆愚痴傻,她都别无选择。若他在成婚前死了,她则须为他带孝守节,于今森严的礼法下,甚至扶灵过门,守一世死寡。
  是她的幸运吗?无病无灾地长到今日,文名显著,亦无恶行,也许比起别人已是大幸了吗?
  然,此仅不幸中之大幸也。
  卿婳儿滑坐地上,终于崩溃。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愿是个男儿,可以在外行走,见识到不同的世界,而不是像她,只能关在深闺;可以做爱做的事,或经商,或为官,都可按个人爱好做事,而不是像她,只能以刺绣女红打发时日;可以选择心爱的女子为妻,至不济,在不满意家中订下的妻子时还可另觅新宠,而不是像她,如此被动地等着一个男人来决定自己的命运……
  爱逾性命,也不过是如此。
  将她遣嫁金陵,从此关山重重路迢迢,几难得才能再见一次面,他们忍心呵。
  卿婳儿罗袖遮面,香喉哽噎。
  “小姐!”卿容容惊呼,自小到大,不知有多少次卿婳儿将哭泣的自己逗笑,却一次也不曾见她哭过。她冲上前,学卿婳儿曾做过的,半跪着揽住哭倒在地的卿婳儿,纤手轻轻拍上香背,半哄半问:“小姐怎么了?为什么哭?”
  卿婳儿反抱住情若姐妹的丫环,痛哭失声:“容容……”
  莫离怎样了?
  卿容容紧紧搂住她,低声:“告诉容容吧,为什么伤心呢?”
  心下隐隐明了……
  自定下嫁期后,小姐的笑容少了许多。
  卿婳儿恍若攀住救命的浮木,悲泣:“我怕呵……”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
  这是读完《三字经》后小姐教的第一首诗。
  若无卿婳儿,哪来的卿容容?
  纤掌持续地拍抚着泣不成声的美人儿,柔语:“怕什么呢?有容容在呢。”
  卿婳儿抽噎:“孤身远嫁,从此我举目无亲,容容,阿爹好狠心呵!”
  长命无绝衰……
  (那女子写诗时,是怎样的心境呢?)
  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眼,她将头埋进卿婳儿散着清香的秀发,喃喃低语:“怎么会只是一个人呢?容容会陪着小姐的……”
  反手死命搂着她,卿婳儿娇躯微颤:“我的心空空的,好慌好慌……”五岁时娘亲过世,大家都有事忙,没人理她,那种空洞冷寂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山无陵,江水为竭……
  天叔说莫离的师父死了,莫离跑了去找仇家报仇,连他师父都没把握赢的对手,莫离却决定孤身闯入人家帮会的总舵去寻仇,简直是去找死。
  她闭上眼,珠泪倾成伤心苦雨,打湿卿婳儿的黑发,呜咽:“小姐别怕,容容一直都在这儿,不管是哪,我们都会一起去对不对?”
  冬雷阵阵夏雨雪……
  莫离舍不下二十年的师徒情,她又何尝舍得小姐?并非谁轻谁重的问题,一样重要的两个人,若逼她舍了谁……若逼她舍了谁……
  卿容容僵着身子,扶住卿婳儿的香肩,看着她挂满晶莹珠泪的玉容,轻轻道:“不管去哪,容容也跟小姐一起的。”
  天地合,乃敢与敢绝……
  卿婳儿便是她一直依靠的天哪。小姐照顾了她九年,是时候该她回报小姐一点点了吧。
  天叔说若有她在身边,莫离行事或会三思,但她却知道莫离仍会去做他认为应做的事,正如她决定留在小姐身边而非随天叔去追莫离。
  天叔已起程了吧?迟了莫离四天多的脚程,怎么赶得上呢?渐渐冷静的卿婳儿摇头道:“不行的,容容还有莫离呢。你忘了他吗?我只是有点害怕要离开家,并没有什么事的,容容不要担心了好吗?”
  卿容容含泪笑道:“迟一两年嫁人没事吧?莫离答应了等我的。”
  莫离,好好保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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