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狗狗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蒲公英-第10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个社会也该变变了,你手里的钱儿稍微宽敞一点儿,就有人眼红,即使明里不敢整你,暗地里也决不会把你放过,说什么这叫“割资本主义尾巴”、“限制资产阶级法权”;如果你的家庭再稍微露点儿富,那更不得了啦,那非拿你个资产阶级暴发户不可。他们还叫嚷什么“越穷越革命”、“要始终保持劳动人民的本色”。我就不明白,走社会主义道路为什么非得让大家共同过苦日子?去他妈的,说得好听,老子才不管你们的那一套呐!老子穷的时候你们不是照样瞧不起吗?与其穷得让人瞧不起,还不如富得让人眼红痛快呢!他刚刚觉得冰冷的心暖和了一点儿,但忽而又被另一种念头刺得疼痛难忍。原来他又想起了他死去多年的父亲。是啊,要不是老爷子当年跟随毛主席冒着枪林弹雨浴血奋战夺取红色政权,自己能有今天吗?自己能有站在大队和工作组面前说话的权利吗?这一切还不是用老爷子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倘若中国的红色政权真的被资产阶级窃取了,那么老爷子的鲜血岂不是白流了?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跟人家比成分论阶级?一想到这些,他的心里不由得又乱了起来。几天来,他就是在这种昏昏沉沉、冥思苦索中度过的。他不知道他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谁能把这些道理给他讲清楚。他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思想感情,他不愿意跟任何人说话,包括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他每天出门干活,下班回家,其余的他哪里都不去,包括正在建设中的新家园。他的身体比几天以前更糟糕了,他随时都有累倒的可能。然而他对谁都不肯说,只愿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他认为肢体上承载的痛苦越大,心灵上遭受的折磨就越小。他有勇气也有毅力跟病魔做斗争。转眼到了阳历的九月十八日,这一天是召开毛主席追悼大会的日子。按照上级的要求,县、社、队普设灵堂,干部、群众佩带黑纱。下午3点前,芦花村的群众全部集中在了大队部院子里。院子被塞得满满的,没有一个人随意走动,也没有一个人破例抽烟。一个个都敛声屏气,肃穆庄严。会场上一度出现了芦花村有始以来从未有过的安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空降起了茫茫细雨,整个院子里,除了雨打树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再无任何声音。3点整,追悼会正式开始。高音喇叭里首先响起的是中共中央副主席王洪文蛮里蛮气的口音:“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泽东主席追悼会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即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叫,随即,只见一个人应声倒下。周围的人一看鲍福倒在了地上,连忙去搀扶。这时,他已经人事不醒了……鲍福在家里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当他勉强睁开眼睛时,只觉得四肢无力,头脑发涨。医生的诊断结果是,长期劳累过度,再加上因愁闷而造成的神经衰弱的影响,致使气血供应不足,身体虚弱。唯一的办法就是静下心来休息一阵子。就这样,鲍福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一个多月。这期间,北院的墙壁又接了两茬,由于事先计划周密,工地上的事儿没有受到半点儿影响。在养病过程中,鲍福最感到欣慰的事情就是阳历的十月十六日,以华国锋主席为首的党中央一举粉碎了祸国殃民的“四人帮”,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鲍福挣扎着坐起来,无限感慨地对桂晴说:“我说呢,这几年,我总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儿,原来是王、张、江、姚这四个人在毛主席身边使了手脚。既然如此,那以后‘割资本主义尾巴’、‘拿资产阶级暴发户’的口号再没人喊了?谁再有钱也不算丢人了?哈哈,我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四人帮’怎么早不完蛋?要不是因为他们,我能卧病在床吗?看来人一旦上了岁数,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想当年,毛主席是何等的英明啊!林彪够狡猾的吧,愣是精不过他,什么事情能瞒得了他老人家?可是年纪一大,就糊涂了,连‘四人帮’这几个小毛孩子他老人家都招架不住啦,你说这可悲不可悲?”桂晴冲他笑笑,什么都没说。  
第四十章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起来。在早晚的时间里,有些怕冷的人甚至穿上了棉衣。虽然时令已经进入了冬季,但庄户人家仍习惯地称作秋天。田野里,那些高杆儿的庄稼早已收拾干净,只剩下地瓜、胡罗卜之类的根茎作物。地瓜秧儿被霜打得一片黢黑,就像被火烧焦了似的;罗卜樱儿虽然还保留着绿意,但毕竟搀杂了浓浓的墨色。这时节,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只有鲜嫩的麦苗儿独领风骚。南飞的大雁一天到晚排着整齐的队伍,喊着统一的号令,络绎不绝……紫寅老先生夜不能寐,触景生情,诗兴大发,欣然提笔,挥洒出这样的联句:丹鹤有令穿云去,月光无声入院来。劳作的农人已经不再像前一阵子那样忙忙碌碌了,他们早晚都有些空闲了。在芦花村西北角的十字路口,谈天的人们开始逐渐增多,时间也逐渐延长。黄昏时分,一位年龄四十五六岁的男子,身穿破衣烂衫,背扛破旧不堪的行李包裹,风尘仆仆地沿着公路自西向东而来。当走到芦花村的村口时,他不由得解下行李包裹,擦一把脸上的汗,前后观望了一阵子。当看到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从他的附近走过时,他很礼貌地上前问道:“小兄弟,你好,请问一下,这个村庄是不是叫芦花村?”孩子心不在焉地答道:“是。”一边回答,一边继续走他的路。那中年人又客气道:“小兄弟,还得麻烦你一下,大队部在什么地方?汪清贤住哪儿?”那孩子一来急着办事,二来早就对汪清闲怀有成见,一听是汪清贤的亲戚,本不想跟他多费口舌,但一看此人蛮客气,只好极不情愿地交代道:“汪清贤家我没去过,大队部就在前面不远。”说罢,一溜烟地跑了。中年人摇了摇头,笑笑,只好重新背起行李包裹,少不得再向前面十字路口人多处打扰一番。来到近处,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中间的那个大高个儿,于是激动不已地向前攀问:“这不是姬卿大叔吗?你不认识我了?”姬卿被来人问得一愣。他上下大量了一下这位打扮得跟叫花子一样的中年人,面色冷酷地摇了摇头:“不认识。你是从哪儿来的?要找谁啊?”“真的不认识了?”中年人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苦笑,“也难怪!一晃就是二十多年了。告诉你吧,我是袁在存,咱们还是同学呢!”姬卿好像记起来了。他想用笑脸迎合一下,可是努力了一阵子,最终也没能笑出来,脸上的冷酷反而比刚才更强烈了:“哦,你,你来了?汪清贤好像这会子在家里吧。”袁在存并没有十分在意他的表情,却一眼看见周围的人有好几个过去他都认识,于是惊讶道:“哎呀,这不是西成大叔吗?这不是昭泰大哥吗?…… …”出乎他意料的是,被他唤作“大叔”“大哥”的人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热情。人家简单地跟他打过招呼之后,便不再理会他了,甚至连“从哪里来”“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的话都没有问及。他真没想到几十年不曾回家,偶然回一次家,村里人对他竟然是如此冷淡。他的心不由得冰冷起来。这时,在场的人一阵阵骚动,很快人们便走散了。乱哄哄的十字路口刹那间只剩下他一个人。都走了,他还站着干什么?于是他也走了。他刚刚离开,十字路口又不自觉地站满了人。这回,大家又有话题可谈了。“穆姬卿,你小子也太嫌贫爱富了吧?人家袁在存大老远地跑来要认你这个同学,你怎么连一口白开水都不让人家喝呢?还一辈子同学三辈子亲呢,狗屁!”一个年轻人嘲弄道。穆姬卿被弄得面红耳赤,他稍做心态调整,便回戈一击:“还说呢?你小子要是仁义,刚才跑什么?你应该把他接回自己家里住才对呀!”显然,年轻人没料到对手会来这么一手,他一时被噎得只瞪眼珠儿。稍后,他又随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他并没有一开始就去认我呀!”“都别说了。”一位年长者走到众人中间,压住乱哄哄的声音,“我看今儿个最难为情的还是汪清贤,这回又够他喝一壶的了!”果然这几句话起到了领导新潮流的作用。一时间,大家纷纷围绕着这个话题谈论不休。“他跟汪清贤到底是啥关系?”一位小伙子好奇地问。“这你就不记得了吧!”一位五十多岁的人显然在为自己优越的年龄而骄傲,“袁在存的姑奶奶是汪清贤的奶奶,论亲戚,他们俩算是表兄弟。袁、汪两家在咱们芦花村都是单门独户,所以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